闻安臣把他们提供的信息汇聚在一起,便是厚厚一摞。
书吏们都被他打发回去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刑房的正堂中,一灯如豆,他在灯下安然翻阅。
隔壁屋就是两具死尸,但他光风霁月,心中磊落,并没有丝毫畏惧。
他在等人。
等宇文。
没等多久,宇文便回来了,一身酒气,隔着老远闻安臣就闻得到。
闻安臣皱了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其实没喝多少,都是临场作戏。”宇文声音却依旧清朗,咬字也很清晰,眉宇间哪里有一点儿醉意?他笑道:“有些消息,不跟他们喝,他们不告诉你。没法子,只得喝了,不过那酒啊,倒是大半偶读洒在衣服上了,却是没下肚多少。”
闻安臣笑了笑:“算你还有分寸。”
他接着问道:“有什么收获?”
“今日一日,秦楼楚馆走遍。”宇文哈哈一笑:“不开玩笑了……反正呢,邹斯文常去的那些妓家我都去了,他常接触的那些姑娘,我多半也都见到了。但可惜,一无所获。”
他摇了摇头,有些沮丧道:“邹斯文这厮很是喜新厌旧,几乎每次去,都跟上一次去的地界儿不同,他找一个姑娘,从不找三次以上,更不会流连忘返。他在那边名声不错,舍得花钱使银子,却没人太记得他。没法子,他换的实在是太勤快了。”
闻安臣嘬了嘬牙花子,心中有些无奈。
邹斯文这儿,看来还真难以再寻到什么线索,不过通过现在已有的这两条线索,闻安臣也有信心找出凶手。
让宇文回家休息,闻安臣也回了客栈。
这一日,他房间里的烛光一直亮到深夜。闻安臣把下面书吏们递上来的这些东西全都看完方才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闻安臣又雇了一辆马车前往苏记绸缎庄,不过这一次他等候的地方,是后门。
一日匆匆而过,依旧毫无所获。
距离曹一夔给出来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一天了,若是这个案子再破不了,那董鸣长便只好让曹一夔接手。赵长宁谢韶韵这些知情的,一个个都是心里火烧火燎的,刑房的一些书吏,则是冷眼旁观,心中幸灾乐祸,暗道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但闻安臣却是不慌不忙,似乎根本把这个事儿给忘了一般。
最后一日,他依旧雇了一辆马车,去往苏记绸缎庄的后门。
这一次,闻安臣的运气倒很是不错。
大约刚过来了半个时辰,他便是瞧见一个人从苏记绸缎庄里头走了出来,而后很是警觉的四处张望一下,这才离开。
闻安臣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心中大惊,怎么是他?!
他猜到了很多可能,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但坐下来冷静的想象,他还真是很符合自己关于凶手的种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