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殿中央宝座上，一个白发女子巍然坐定，她原本清秀的容颜上，透出几分刻骨的的冷漠和恼恨，眼角淡淡的有几道皱纹，显然年纪已经不轻，整条右臂似乎受了伤，无力地搭在宝座的扶手上，左手放在膝上，目光如电，冷冷地注视着林默，她就是雪狐族之主雪影——雪灵的母亲。

她的右手边，雪灵望着林默，神情凄然，左手边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端立在地，苍白脸色，长发胜雪，一身暗红色长袍，也在淡淡地看着林默，虽然面带病容，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丝毫不亚于雪影的气势，这妖便是雪狐族的大长老——雪云。而此时，他手中正握着一柄剑仔细研究，赫然是林默的佩剑天葬。

雪影的目光在林默的脸上扫射许久，问道：“灵儿，你说的朋友……便是他？”雪灵轻轻点头：“是，娘。”

雪影怒哼一声：“岂有此理！”声音中透着一种无比的威严，林默心头一震，只听雪影十分不悦地对雪灵道：“灵儿，你交到了朋友，我很高兴，但想不到你竟然把‘人’都带进了我雪狐族！”

见雪影责难，林默解急忙释道：“族长切勿动怒，这一切都是……”

听到母亲的训斥，雪灵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不安：“娘！他、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敌人……”

雪影冷笑一声打断了她：“不是敌人？莫非我看错了，他不是人族？不是修仙者？”目光猛地射向林默，林默神色微惊，急忙宁神戒备——因为他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只听雪灵着急地解释道：“娘，他……他与其他人不一样的……”

雪灵叹了口气，用极为沉重的口吻缓缓道：“灵儿，我知道人并非都是恶，就好像数百年前的那位，若非他出手相助，我们雪狐族可能早已泯灭了。”语调一转，扬声道：“但是，人终究是人！你要与人为伍，也要先想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接纳你！还是将你当作异类来看待！”

雪灵低着头，一时语塞。人妖殊途，这是万古不变的定理，不知林默…林默会不会……

看着雪灵露出的悲戚目光，林默心中莫名一痛，随即高声道：“族长，在下并没有想那么多！我是真的把雪灵当作好朋友，才不在乎她的身份！”

雪影哼道：“那你告诉我，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眼中厉光闪烁，语音忽转森然：“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你体内神木珠的灵气，你来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难道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哼，人都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私欲，连同类都能坑杀，更别说异族了！你们人类不就是喜欢打着种族大义的名号，做着卑鄙无耻的勾当！你敢说，你没有过杀妖取内丹的想法吗？！快说，你接近灵儿，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

林默吁了口气，随后一脸真诚地道：“确实，我进入这里，确实是为了提升修为。因为我有不得不提升修为的理由。我也有过斩杀妖族取内丹的想法。可是，这一切，在我见到雪灵之后就彻底没有了。”他苦笑一声道：“因为我发现，妖族比人群更单纯，也更重感情……和冷血的修仙界相比，我更愿意和妖族在一起。因为你们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对自己的同类下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雪灵，喃喃道：“雪灵为了我，可以牺牲自己的内丹，那我又为什么不能为他牺牲生命。我林默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一旁的雪灵听得心中十分感动，痴痴地望着林默：“林默……”

雪影直盯着林默双眼，见他目光中并无半分心虚躲闪之意，心中怀疑之情稍减，忽然眉头一皱，扬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永远留在我们雪狐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