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擎忽的跪在地上,朝青阮行了个臣子拜见主子的大礼,“臣田擎拜见国主。”
青阮狠力的甩甩头,想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然而当他停下来,再定睛一看,田擎真真实实的就跪在他面前。
望着他殷切的眼神,青阮忽的扬唇,自嘲地笑了。
“想不到也会有人朝我下跪,不枉此生了罢!”
“请国主与臣回北洛国,拿回应该属于您的东西。”
青阮闻言,有瞬间的茫然,茫然得抬起头瞅瞅月亮,瞅瞅漫天星空,少顷,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小被作为一个杀手培养,司空见惯了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麻木了人心险恶,情谊薄凉,而从不知一个国主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回去吧,找一个有能力挑起北洛国重担的皇子继承皇位,将北洛国发扬壮大。”
“那您呢!”田擎开口,声音略有些嘶哑,在寂静一片的夜空里,如低沉如墨的夜风,拂在人身上并不觉生冷,只觉有些无奈衣不能挡。
青阮望住如墨长空,眸色悠远,“不知道,还没想好。”
田擎一双幽邃犀利的眸子深深凝视着青阮,双拳紧握。
秦白时一死,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
司霆烨将小皇帝送回了皇宫,为了防止小皇帝再次受到伤害,司霆烨派去自己的心腹贴身照顾,朝堂之上,司霆烨主持大局,不过多久,朝堂上便就恢复了正常秩序。
烨王府。
正值夏末时节,妙姨与清宛忙着去给府里人置办秋季的衣裳。烨王府上下,一片和乐融融。
宁如秋的小腹越发的大了,再过不久便是预产期,司霆烨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宁如秋乱跑乱动,安心待在王府里待产。
“今日街上有花会,不如咱们上街转转可好?”宁如秋慵懒地半躺在凤椅上,一面拈着葡萄,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司霆烨正在处理朝堂上的走着,听见宁如秋的声音,才将埋在一堆厚厚奏折里的头抬起来,“人多嚷杂,不安全。”
宁如秋听罢,没好气的瞥了眼司霆烨,这些日子这不让去,那不让去,连上街都不许,整日里在王府吃各种补品,吃完了睡,睡醒了接着吃,害她已经足足胖了好几斤。如此下去,孩子还没生出来,她自己倒先得抑郁了。
“你不陪我去,待会儿宛儿回来了,我让她陪我去就是!”宁如秋声音不高,却被司霆烨听的一清二楚。
“你试试就知道她有没有那胆子了。”
宁如秋无语抚额,“不去就不去,我还不稀罕呢,对了,田擎带着他的手下回北洛国了么?!”
“应该是走了吧!秦白时一丝,他们又得知青阮才是真正的国主,也没有理由再逗留下去了。”
宁如秋垂下眼睫,是啊,青阮才是北洛国真正的二皇子,他才应该是国主,如今真相大白,也应该回去继承大统才是,不过……“田擎竟然将你掳走,还是过分了些,怎么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是啊!”
司霆烨闻言一愣,随即轻笑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朝廷上的事,怎么忘记跟她说那都是他与田擎演戏罢了。
“田擎能堂而皇之的进入朝堂之上,你真以为是他本事通天么?你真以为田擎所带领的军队所向无敌么!那不过是我与他导演的一出戏罢了。”
宁如秋闻言,嘴里还未咽下去的葡萄险些喷了出来,“王爷可是隐藏的好深呵!竟然连我都被瞒了过去!”
她当初没追究田擎,是看在青阮的面子上,毕竟青阮在这件事情里帮了不少忙。
“哪里敢瞒你呢,只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北洛国皇宫里竟还有如此惊天秘闻!”
司霆烨口中的惊天秘闻无非是指青阮与北洛国过国主互换身份一事。
“还有一件事恐怕你知道了才更觉得惊奇!”
“哦?”司霆烨俊眉微挑,“何事?”
“你可知在北洛国与宫女私通的人是谁?秦白时!也就是说秦白时作恶多端,到头来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折磨死了!”
“确实匪夷所思,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他做下的孽终究报应在他儿子身上。”秦白时一事并不值得叫人同情。
二人正说着,书房里闪进来一抹青绿身影。
“宛儿见过王爷王妃。”
宁如秋缓缓坐起身子,望着清宛,眉间府上一抹淡淡喜色,漫声道,“可是秋季的衣裳都置办好了?”
“没有呢,妙姨还在置办,半路上偶遇尚书大人,叫宛儿代为传话,说皇上这两日身子又有些不舒坦了,也想王爷王妃想的紧,希望王爷与王妃得了空去瞧瞧他!”
宁如秋闻言,望了眼司霆烨,秀眉微蹙,自从小皇帝被秦白时软禁在孙佳敏宫中密室后,小皇帝身心受了不小的打击,即便是后来秦白时死了,孙佳敏被打入了冷宫,小皇帝仍就未从先前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尚是少年孩童的他经历了太多变故,被司霆烨送回宫后,身子一直不是太好,情绪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清宛应了声后,便就离开。
司霆烨俊眉微皱,薄唇紧紧抿着,默了片刻,才忽的道,“明日一早,便去探望他,决不能再让他出什么意外。”
宁如秋点点头,微有些叹息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像他这般也实属不易了吧!明日去了你好好安慰他,鼓励他,但愿他能早些从那些不快的阴影中走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