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惯性捏了捏鼻头,暗叹自己越来越不经激,想当初上高中那会儿即使被人用汤盆扣在头上也能云淡风轻地把碟里的饭菜处理干净,不料年纪越大越容易冲动,这叫他觉得一阵胸闷,也不理会那枚壮汉的死活,朝洗手间直奔而去。
当虎子找到碳头时候,碳头正燃起第三颗香烟在那边吞云吐雾,碳头见着虎子T恤袖口被鲜血染红大半,当下浑身一阵激灵,扔掉那根刚吸了一口的香烟,如临大敌道谁干的,老子操翻他全家去。
虎子摇头一笑,示意他让开通道,让自己先进去把伤口用水冲洗一下。碳头侧身绕过虎子小跑着朝车厢里头的座位而去,对嘈杂声响成一片的车厢并未多做理会,看虎子伤成那样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发生大事,一阵翻箱倒柜后从一袋红色的泡沫袋里找出一小瓶酒精和一捆纱布,然后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把旅行箱里头的那把啄木鸟捣鼓出来。自打上高中后,虎子打架已经很少见血,今天能整成这样估计对方也是十足虎人,不带把刀防身还真有点心虚。不过想到虎子的伤势为重,所以也没心思再绕回去。
虎子咬着让碳头帮忙清洗伤口,心里再次骂道那娘们果真丧心病狂,刚开始那会儿还道伤势不重,顶多就咬到肌肉组织,没想到刚才翻开一看居然露出森森白骨,如果齐小楚力道再那么用力一点,估计胳膊上的整块肉非得被她嚼下来不可。
碳头望着虎子的伤痕,原先以为是被刀片割的,瞅仔细又不像,问道“老大,这是啥门子暗器,长得真他妈的jb猥琐。”
虎子笑说等伤口好了结成疤你就认得了。
碳头这才想起询问事情始末,问说严重么,有没有犯人命案,然后出主意道要是事情真大条了,咱哥两就跳火车,反正四周都是荒山野岭的,随便找个山洞躲上十年八载的,等风声过了再出来就没人认得了。
虎子笑着附和说,真到那时候还真他娘的没人认得了。碳头呵呵一笑,虎子解释说是个没长脑子的牲口,被自己一个膝撞给弄晕了,死不了,不过麻烦事儿肯定是少不了的。
碳头皱了皱眉,他不怕麻烦,即使为了虎子哥叫他立马头断血流他也义无反顾,但还是小心问道这事儿咋整?
虎子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笑着朝碳头说事到如今即使不当衙内也不行了。碳头晓得虎子有门道,但还是一脸雾水。
电话那端响起个威严却又不失亲切的声音,有点小诧异,确认道:“虎子?”
“舅,是我,虎子,呵呵。”不习惯央人办事儿,虎子如今整出这一出才想起朝赵子象救援,一时半会儿却无从下口。
电话那端威严的声音爽朗一笑,显得有些激动,这让在他对面汇报工作的秘书大跌眼镜,平日里赵子象一副君临天下不苟言笑的包青天嘴脸在部门里人尽皆知,就连偶尔皱眉的表情也是屈指可数,这让她很好奇能让赵子象赵大省长喜笑颜开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终于良心发现晓得找老舅谈心了?还是你个小犊子闯祸了?呵呵,别跟老舅客套,有事儿尽管说。”有些时候赵子象真的很羡慕三弟子安能同虎子躲墙角里一起抽烟打屁,但他和赵子安有着本质的不同,赵家人讲究嫡传,所以他应老爷子要求走了从政道路,因此容不得他在老爷子眼皮底下不分尊卑,年近半百却连蛋也没下个的赵子象打心底儿把虎子当儿子看待,也算当年没能救下大姐的一点补偿。
虎子听出了电话那端的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当下眼眶一红,自己一直追求的不正是这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