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忌回答说不口渴,待会儿再看看。
女人微笑着回答,饮料可不尽都是解渴用的。
赵三忌这才随意点了杯。然后正襟危坐。
女人把赵三忌自打进门的一切动作都看进了眼里,没有别有用心的揣度,待服务员把两杯水上齐了,这才缓缓开口问,“赵丫头是你什么人?”
赵三忌如实回答了表姐,机械性地捧起了桌上的柠檬蜜小喝了一口,他向来不擅长和这种年纪的端庄女人打交道,就像二舅妈陈洛河的典雅,让他打心底儿有些小敬畏。
女人淡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差点没把赵三忌乐开花的谬赞,“倒是长得一表人才。”
赵三忌抬头看着叶峥嵘,礼尚往来回答说,“叶姨长得也漂亮,倾人国也倾人城。”
叶峥嵘笑容更甚,十足一朵烈日下白牡丹,高贵而娇艳,有点自嘲地摇摇头,打趣说,“就叶姨这早该人老珠黄的年纪,小子说话也不讨巧。”
赵三忌忐忑地脸红,他是真没撒谎。想起了刚才电话里头的小女孩的那番话,倒也觉得无可厚非了。
叶峥嵘发现了赵三忌的腼腆,也就没了同他打趣的心思,反而先赵三忌开门见山说,“我和赵丫头的母亲打小在一个院子里一块长大,是发小也是闺蜜,所以,咱两算是半个一家人,小赵别见外,如果生意上的事儿碰着什么难题了,尽管说,能帮能陪衬的,叶姨不推脱。”
先前不明就里的赵三忌适合时宜地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回答说“想不到叶姨和二舅妈还有这层内在的关系,当初小鱼姐把您的号码给俺时,还说您跟俺不是一条船的。”
叶峥嵘闻言莞尔,对赵三忌这种肤浅的投石问路,火候不够的确难以入她法眼,轻描淡写一句“吃里扒外的赵丫头。”避重就轻地一笔揭过。
赵三忌依旧扮演着憨厚的小生角色,不过既然叶姨开口了,他当然也打蛇随棍上,谨慎地说起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凄惨境地,其中以人手问题和官道的条条框框为主,虽然才开张没几天,但一些根骨里的东西不难从中瞅出端倪,他担心那家夜总会再这么走下去,很有可能应了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醒世名言。所以赵三忌斗胆,希望叶姨在这两方面能帮衬点自己。
叶峥嵘若有所思,半晌,幽幽开口道,想要张罗夜总会这敏感的东西,小赵还没摸清门路就一头扎进去,开张太草率,的确有点操之过急的嫌疑。不过亡羊补牢,小赵在两三天的时间内就能发现这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死无全尸的大问题,眼光还是挺独到。只是叶姨能帮的,也就在人手方面下点功夫,至于相关部门环节的疏通,老实说,她确实也无能为力。
赵三忌压根不信叶峥嵘这个在厦门扎根了十几年的女人对付起自己这种小问题会束手无策,但他今天来的目的压根也就没指望能凭那点虚无缥缈的“世交”一下子把叶峥嵘这条大鱼捞上自己的小帆船,毕竟到了她这种已身为人母的年纪,大多人一心想着相夫教子的图安稳,与其说是中年人的稳重让她不想冒这个险,倒不如说是清心寡欲的妇人让她无欲无求。
因此,当下赵三忌也不气恼,又和叶姨唠了些没啥实质性的嘘寒问暖后,就起身告辞。临走前当然自是不忘买了单,就在接过服务员找回的零钱正欲起身时,叶峥嵘象征性地客套了,说如果小赵以后有时间,记得多上叶姨那儿串串门。
赵三忌身子一愣,计上心头,憨笑着挠了挠脑袋,笑呵呵道,好,只是不知道叶姨您住哪儿呢?
这话一出,倒让叶峥嵘错愕了,笑骂了句你小子还真实诚。之后给了赵三忌一个地址。
赵三忌接过叶峥嵘递上的一张小纸条,志得意满地出了门。
叶峥嵘坐在位置上看了看桌上赵三忌方才的那杯柠檬蜜,除了杯中一滴不剩外,里头的三片柠檬也都被小赵给啃了个一干二净,莞尔自言自语说了句不到黄河心不死,倒是很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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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本想拦车回山庄的赵三忌,想了想时间还充裕,也就没想去花那冤枉钱,随着人流挤了公交。厦门市这边有道独特的风景,人多这会儿挤公交的时候,最生猛的往往不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也不是那些妖冶的非主流妹子,大都是些年迈老高的老头老太,一身炉火纯青的见缝插针本事,楞是让本着尊老爱幼心思的赵三忌硬生生地错过了两班车,等回到山庄时,已经夕阳西下。。。。。。
时间就是金钱,唐吕娘捧腹地听完了赵三忌在公交站的见闻后,笑着说,并建议赵三忌道,有功夫的话过阵子就去考个驾照,顺便买辆车,如果不想花舅妈的钱,那她自己那边还有点小私房,数目不是很大,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都是从上高中和大学那会儿勤工俭学下来的。赵三忌点头答应了唐吕娘的好意。唐吕娘最近嘴皮子蔫坏,打趣了赵三忌,说虎子咋突然大彻大悟心甘情愿的吃起这嗟来之食了?
赵三忌一本正经答,能吃你软饭是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