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了,屠爷信不信?”常态下的赵三忌虽然算不得温润如玉,但凝冰点确实也不高,所以这会儿又挺时宜地揶揄了屠晚清一把。
屠晚清并没就此接口,自顾接着道,“老元帅说,军师栽得一身荆棘,将士留下一世凶年,但那得建立自身绝对的实力上,否则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你羽翼未丰,就算这会儿想运筹帷幄、披荆斩棘、大杀十方、纵横捭阖,手腕、眼界都还不够,一不小心容易着了有心人的道儿。届时他们群起而攻之,那会儿就算老爷子是华夏硕果仅存的元帅,也难保你不失。”语毕,两人沉默良久,屠晚清又补充说,“这是老元帅的原话。”然而,却是自作主张地省略了赵老爷子最后的半句话——“何况,我老赵家的虎子不会只是个将士,更不会只是个军师。”
赵三忌仔细咀嚼了屠晚清口中所谓的赵老爷子的原话,终于料定了老爷子的寓意与自己不谋而合,低声呢喃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啊。”
耳聪目明的屠晚清自是听到了赵三忌这声小嘀咕,只是这次却安分守己,继续和谐地正襟危坐着。
“老爷子打算扔出怎样的石子?”赵三忌问。
“黑龙江燕家,内地白家,京城陈家,三选二,其中具体是哪二家,由你拿主意。”屠晚清干脆利落回答说。
赵三忌闻言皱了皱眉,“白家?老神棍这是给某人出考题来了啊。这么块大蛋糕,老实说,我真不想便宜了白家那个小白脸,至于燕媳妇儿娘那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别让媳妇操这个心了。”
屠晚清嘴角难得不动声色地勾起了道细微的弧度,自打跟了赵子安,他就没少和那些世家豪门之间的龌龊打交道,其中白家和唐家的利害关系,屠爷即使谈不上了如指掌,多少也略知一二,尤其是唐家在将唐吕娘许给白家公子后,两家豪门也日渐恋奸情热,明面上暗地里许多见得光见不得光的勾当,更是日趋繁多,所以对赵三忌突发此语,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只是能让他会心一笑的是,听这语气,赵哥儿并没头脑一发热就任人唯亲了,即使当不得难得这么一说,至少也需要些格局和魄力。
“不过挖唐家的墙角,这事儿再怎么合计,都不见得会亏。告诉老爷子,他的意思我懂,也会照做,不过这块蛋糕得切一半出来,何家那边的事就由陈、白两家去折腾,至于泥菩萨这元凶,我要了,权当用来当做磨刀石,还有,这事儿老爷子三舅他们不许插手,都被当成温室的花朵养了十来年了,也该是时候端出去见见灿烂阳光,经历些狂风暴雨看看些斑斓彩虹了。”
赵三忌道。
屠晚清终于破天荒的笑了笑,却不是对当事人赵三忌,而是对赵老元帅的料事如神。朝赵三忌郑重点了点头。
之后,屠晚清交给赵三忌一些有关白家、陈家两家的资料,厚厚的两大叠24开打印纸,其中除了一些台面上的基础信息外,剩下的净都是些即使随便抛出一张也能惹得海内外众多主流与非主流媒体互相争得头破血流的秘史,由此可见屠晚清在收集情报方面要多狗仔就有多狗仔。当然这里的狗仔相对赵三忌来说是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
随后赵三忌问起了屠晚清,说赵老爷子对自己在广州城这边搞出的这么小动作持怎样的态度,或者有什么别样的看法?
屠晚清板着一张棺材脸,下嘴毫不留情道,一切的雕虫小技都是纸老虎,阴谋诡计,登不了大雅之堂。末了,仍不忘添上句,“老元帅的原话。”
赵三忌对此却嗤之以鼻,套用了句经典的俚语——“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够说服力,再次旁征博引了三十六计的反间计,美其名曰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方能攻无不胜。
屠晚清有心想同赵三忌好生辩解一番阴阳谋论,最后却是发现自个儿今天话说多了,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之后也就没了那兴致,继续端起桌上的微凉普洱太上皇,与赵老爷子一般无二地暴敛,鲸吞牛饮。
就在赵三忌窝宾馆里解剖白、陈两家秘史这空当,广州城的白云机场迎来个不速之客,南下观看3D《肉蒲团》的蓝未央一骂千里满天空腹诽回来,抓起手机给赵三忌的第一句话便是,“真他妈的操蛋,这年头三级片都能演绎出忠贞不渝的地老天荒,虎子哥,小鸡的小鸡-鸡这个郁闷啊郁闷!”
对于赤裸的人性片,蓝未央是有原则的,哪怕3D拍出了一反常态的主流的煽情桥段,也改变不了他对肉搏片纯纯的爱,那是一种几乎无暇的原始,一种亘古的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