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是身外之物,偶尔是金钱如粪土一把,终有一朝铁定会千金散尽还复来。重提轻放,这才是范叔这次南下给你出的大考题,如果连一道选择题都没做好,也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不认你这徒弟。
虎子不是放不下这些,只是老爷子年迈老高,吕娘现在身怀六甲,小鸡那犊子跟着我也玩起了休学,碳头这会儿才刚回来,赵子象那边又刚遭人暗杀,事情至今还没能水落石出,最后就厦门那边的夜总会,好歹也是虎子拼死挣来的第一份家当,没法儿做到任其自生自灭了,虎子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总不能这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一个春节的时间够不够?
够!
谈话拉下帷幕,赵三忌一夜难眠。
…………
次日起床,范江水已携小白回了赵家堡。想起昨晚的夜谈,赵三忌恍若隔世,带我走与自己走这六字,到现在这会儿依旧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中午的时候,赵三忌接到了徐丰年打来约见的电话,说昨天他们到底没有抓到曾士奇,甚至掀翻了整座广州城,也没能见到他人影,想来这会儿早该逃之夭夭了。不过还好产业,大多是不动产,都被他留在了广州。昨夜他们趁胜追击,已经全面接手了。这会子打电话过来,就是要和赵三忌商榷瓜分蛋糕这码事,依照昨日达成的协议,赵三忌在里头占有五成的股份,问赵三忌什么时候过去把相关手续办理了。
饭桌上没了因为争风吃醋而和赵三忌冷战了一个多礼拜的小白在场,气氛显然热闹了不少,已经打下主意听从范大叔建议的赵三忌也不像先前那般焦头烂额,一脸轻松道,那五成的股份自己就不要了,你们两家子商量着办,算是个顺水人情吧,不过这里有件事要求徐哥,如果可能的话,暗地里帮忙抓些刘氏企业的小辫子交给钱五岳,当然你们要是能直接整垮最好,到时就是他欠徐丰年的人情了。
徐丰年惊喜过后有些小错愕,或许别人不清楚刘氏,但对一个广州城土生土长的土著尤其是走他们这条道儿的人来说,其中的门门道道可知根知底,刘氏除了明面上有唐家这么条巨鳄罩着,背地里据说还和京城的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记得九三年那会儿,年轻气盛的徐念祖就曾经仗势欺人想上门找刘氏的麻烦,原本以为一个外来户入主广州城肯定没有太多的斤两,不料徐念祖进门后还没说清楚来意,就换直接让人拿把手枪顶在头上给扫了出门,事后更是得到唐家一个高层的警告,要他安分些,否则不介意叫人抬手把他的小帮派个灭了。对徐念祖生平第一次吃亏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但身为人子的徐丰年可清楚得紧,刘氏有靠山,而且靠山还很大,不然当年曾士奇强势南下时,也没敢去染指刘氏的地盘。但如今听一个说是后辈小生还稍显稚嫩的小娃娃说道起这件事,徐丰年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尽皆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徐丰年最后道,这件事他得过问一下家里老头子的意思,自己没法自作主张了。
继徐丰年之后,李堪愚方面也打来了感谢的电话,不过稍显诚意些,是铁龙彪亲自打来的。铁龙彪原先在电话里头殷切劲儿十足,三番五次强调改天赵哥儿要是得空了,记得赏脸铁老哥一个脸,一起吃顿饭。赵三忌对这种场面的客套不上心,跟着虚与委蛇了一把,随后也把同徐丰年说起的那件事顺嘴提了一口,原本以为希望不大,不料铁龙彪在思考了半晌后,直接点头郑重答应了下。只是没拍胸脯打包票,道说想整垮刘氏难度几乎为零,不过给他们添点小麻烦,倒是轻而易举。
当下赵三忌对铁龙彪改观,回答说这周末,也就是农历的那个小年,不知铁老哥有没有空,由小子做东,请李哥吃个饭。
铁龙彪憨笑说,没问题,不过这饭可不能由赵哥儿请,得自己掏腰包,否则打死也不去。
赵三忌由他,横竖自己这会儿也有点捉襟见肘,能蹭一顿是一顿。
两人尽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