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安人在孙以恒手里,但完全没有人质的觉悟,仍然喋喋不休,“在这梅城,我韦安就是皇上,谁敢忤逆我,我就要谁死。”
孙以恒觉得他不去和大少一起参加海派唠叨大赛,真是浪费了他这份才情。所谓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孙以恒在他哑门穴上狠狠一戳,韦安立刻晕了过去。
众流氓见孙以恒在韦安颈椎上戳了一指头,韦安就不省人事,这时也不知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晕了,乱作一团。便在此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一来,众流氓混混纷纷让路,态度也变得极为恭敬,显然是一位有分量的大人物到了。二女过了初时的不安,这时也不再紧张或是害怕了。反正抬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害怕除了能把自己吓死以外,就没其他贡献了。
孙以恒打眼看去,不由一乐,果然不是冤家不对头,这来人正是一个老相识——临溟崔老三。
崔老三也同时看到了孙以恒,一见之下,不由一惊。上次蓝月亮洗头房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开了,让他大丢面子。无奈之下,只得来梅城老家散散心,顺便也避避风头,谁知又在这里遇到这个冤家对头了?
不过比起这点郁闷,他更担心的还是韦安。
你想啊,孙以恒当天被他用枪指着脑门,还敢说翻脸就翻脸,这种人得多横多愣?这两个人一个癫一个愣,碰到一起还有好?
不过等他看到孙以恒身旁的黄苗苗,他可真就是一口凉气从脚底板直串到胸口。
黄家大小姐怎么也在这儿?
其实黄苗苗根本不认识他,但不代表他就不认识黄苗苗。他虽然是临溟市一大闻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和人家黄大小姐根本没得比,毕竟人家是临海省第一民营企业黄氏集团的千金小姐,省委书记、省长的座上宾。
而他呢?说是临溟闻人,但在真正权贵面前,还不只是一只有用的狗?
何况黄如海是靠什么发家?承包!九十年代搞承包建材矿业这批人,哪一个不是打过来的?的确,他也是如此,但当一个流氓有了官面靠山以后,那就不是一个流氓那么简单了。
要说崔老三毕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老江湖,知道这时候一定不能点破黄大小姐的身份,不然就是公开与黄家为敌。所以直接就将矛头直指孙以恒,谁让人是他打的,祸是他闯的?
“又是你这小子!”崔老三恨恨说了一声。
“这不是崔三爷吗,好久不见了。”孙以恒打了个哈哈,要是面对别人,少说还要废上一番周折,但面对崔老三,那就好办多了。
因为丰富的打脸经验告诉他一个道理,一个陌生的敌人,总要比一个了解你的敌人更加麻烦,因为一个被他打过脸的人,总会留下阴影,而恐惧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会长成一株叫做畏惧的大树。
崔老三面色铁青,直恨得牙痒痒。他本来还想装成熟人,寻个由头就把人给放了。但孙以恒这幅模样,分明是说我孙以恒不怕你崔老三。如果这样他都把人放了,不出三天,他崔老三畏惧一个毛头小子的消息,恐怕就要传到邻省去了。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生活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名气。如果没了名,也就没人会怕了。
“好,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崔老三冷冷一笑,“你小子不是有种吗,那咱们今天就玩一个拼胆量的游戏!”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实在怕了这个一身古怪的小子。所以干脆来个最直接的方法一劳永逸。
孙以恒看他拆了弹巢,卸下五发子弹,就知道崔老三要玩俄罗斯转盘。这玩意其实根本不存在六分之一的概率,因为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吓死,要么爆头,饶是他胆大包天,这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黄林二女这时也猜到了崔老三的意图,“以恒,你犯不着和他这种亡命之徒一般见识!”
“你还有理想、有抱负,快别做傻事。”
孙以恒微微苦笑,他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了。但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认怂,那比爆头更加痛苦。毕竟爆头只是一下,但认怂却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枪里只有一发子弹,所以咱们两人今天只有一个能够出了这家大门。生死天注定,如果今天我死了,那是老天爷要收我崔老三,我这些兄弟朋友,不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死了,我也可以担保,同样不会有人找这两个小妞的麻烦。”
孙以恒点了点头,崔老三关上弹巢,一打左轮,“谁先来?”
孙以恒没有回答,深吸一口气,直接接过手枪。黄林二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倔强的拉着孙以恒胳膊,不让他开枪。
“我们孙家的男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个男人的坚持。”
黄大小姐和林大美人不是男人,所以体会不了男人的坚持。但她们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第一枪打响了,那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行,即使你怪我,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你不想认错,我们可以赔钱。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只要他们肯开价,我就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