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苗苗温柔看着孙以恒,心里却在砰砰乱跳。
她很期待孙以恒接下来要说的话,但又同时很惧怕他会说的话,这种矛盾的心里,让这短短的一刹那,变得无比漫长。
“你穿的是浪莎吗?”
黄苗苗本来还以为这傻子就算不感动,至少也说点什么让她开心的话,谁知道他居然问她袜子的牌子是不是浪莎!
如果她有一把飞刀,她会毫不犹豫向孙以恒砍过去。
“给我滚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黄苗苗听得多了,自然也学会了这句话,所以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情况下,她终于顾不得优雅的气质,直接发飙。
好在孙以恒没说第二句话,不然他今天非交代在这里不可。其实他刚刚捡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一个标签,所以就顺着标签看了一眼,也顺便看了一眼大树下的光景,
他可以对天发誓,这回真是捡东西,完全不是故意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临溟第一腿!
虽然他来了临溟以后,一共认识好不到十个女性,这其中还要算上林国远家里的李嫂。
孙以恒拿着银行卡,抱头鼠窜跑出总裁室。黄苗苗看着他的背影,深深一叹,这傻子,怎么总是精明人干傻事呢?
她站起身来,眼角余光刚好看到面前的椅子上,只见椅子上有个纸片,看起来有点面熟。她仔细一看,映入眼帘的正是“浪莎袜业”四个大字。
这时才忽然想起,刚刚她看文件时,孙以恒好像在眼前消失一分多钟……
咬牙切齿的给孙以恒打了个电话,“孙以恒,你这个混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孙以恒一听这电话,就知道一定是东窗事发了,大吃一惊,脚下一空,忽然从楼道里滚了下去。
作为一家现代化企业,黄氏办公楼综合水平绝对在临溟前五,但因为现在都是电梯,很少有人走楼梯,所以设计者当时设计的又陡又斜,这直接造成他从孙以恒变成了孙保龄球,一直滚了足足两层才停住势头。
为什么我们每次提到钱的时候,总会习惯性说两个词。
第一个是大风刮来的;第二个就是血汗钱,孙以恒这不止是血汗钱,他应该再加上一个泪一个痛,最好再加上一个内伤。
所以要点钱养家糊口容易吗?
其实他倒是没什么,但那台割腰子牌电话可不像他一样铜皮铁骨,所以落了个英年早逝的下场。想起这电话不知不觉中,陪伴他从一个土著变成一个城里人,这也是一台英雄的电话,所以他决定要在打垮公子白以后,给这台英雄的割腰子举行一个遗体告别仪式。
林青还在青柠,毕竟这年头的记者单个拉出去,都可以去跑马拉松。他们却的是新闻和眼球,但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所以牢牢守在青柠门口,摆出一股不得新闻誓不罢休的决绝。
据前方探子苏小仙报信,刚刚有个机智的记者装成送外卖的秘密潜入了青柠大门,好在被有家不能回的食堂大妈用擀面杖追了三层楼,最后才被打跑。
据说食堂大妈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孩子又被找家长,而她回不去家,所以班主任说了一点没羞没臊的话,让她很是愤怒。
孙以恒一看青柠门口这人颇有越聚越多的架势,只好忍痛又拿出一点鳐鱼肉来。自从上次在临海大学建功立业以后,这种来自棒子国全罗道的顶级食材便成了孙以恒的秘密武器,一直被他贴身收藏。
由于刚开始那会儿不得其法,所以被林青误以为狐臭,还被林大美人好生安慰了一番,这让他颇为尴尬,最终终于找到不散播异味的好方法。
他在上风口烧了一点鳐鱼肉,又提前备好了鼻塞,但还是险些被鳐鱼的臭味直接熏翻。片刻之间,便听到一批记者好臭好臭的乱叫一通,跟着便见众人跑路一样撒丫子狂奔。
孙以恒见状,急忙顺势冲进了青柠公司。一路上了五楼,来到林青的总经理室,林青和苏小仙正在聊天,一见他进来,双双捂住鼻子,“好臭,你是不是掉下水道里了?”
孙以恒尴尬一笑,便将鳐鱼肉的事情讲给二人听,这才将这一路的成果悉数道来。
林青听说黄苗苗个人支援了五亿之后,沉默了一阵,这才接过银行卡。
这笔钱在资本市场上确实不多,但足以应付那些贪得无厌的下游商户和上游供货商。不过想要应付暗藏的大鳄,还得靠银行支援才行。
不过林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银行系统虽然独立于行政之外,但朝廷还是能影响到银行的决策。临海省就这么大,顶级层面的大佬也就那么多。没道理黄家认识,公子家却不认识。
她深知银行高层的承诺向来还不如空气有用,空气至少还能呼吸一下,但银行高层的承诺,走的都是人体另一条通道。如果她把宝压在银行身上,很可能输个精光。
林青将担忧向二人说了,苏小仙也觉得林青的担忧不无道理,便又给苏先河打了个电话。
当苏先河承诺会向银行同时施压时,林青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可以得罪黄苗苗,但无论是谁,只要他还想再临海待着,那就不弄把苏先河做宝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