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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石屋。
沧歌提着一只烤鸭回来,笑意盎然的放在雪傲风面前,“哥哥,饿了没有,给你带了福记酒楼的烤鸭。”
兴致缺缺的从床上爬起来,雪傲风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听说你今天出去看九龙国九王爷的仪仗队了?”
“又是楚歌告诉你的?”沧歌冷然而笑,“他的千年灵芝呢?不是说要送来了?”
“听说被兰陵商会的人中饱私囊,已经吃了呢,他现在气的直跳脚。”雪傲风故意将声音提高的了八度,好让在隔壁方房间里郁闷的楚歌听见。
从腰间掏出匕首,沧歌冷冰冰的往碗里放血,她本来就对楚歌的千年灵芝不报太大希望,没了就没了。
看着沧歌手臂上一连数道的伤痕,雪傲风的眼中全是歉然和崩溃。
是的,他要崩溃了。
与其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沧歌日日放血,本来就失血过多,左臂上划了一刀,再次放血之后,就虚弱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看着沧歌额头冒汗,站在原地微微颤抖的样子……
雪傲风仰头将碗里殷红的血液一饮而尽,这些血液无论多么的苦涩,令人心痛,他也要一滴不剩的喝完。
不能浪费了她的心血。
他更要好好活着,找到一种方式,可以不用再和她的血来活命,然后用余生来报答她。
小家伙也是目光脆弱的看着沧歌放血,每次看到这一幕,眼泪都要掉下来。可是他不可以掉眼泪,舅舅得了好严重的病。
娘亲是为了救舅舅,才这么努力的放血,给舅舅治病。
他要更乖,让舅舅和娘亲不操心。
“烤鸭,你到底吃不吃啊?你不吃我可让言沧吃了。”沧歌取了一只盘子,将片好的烤鸭摆在盘中,眼中一片冰凉,却难掩那深深的关心之意。
小家伙早就眼馋了片好的烤鸭,恨不能一口全吃了。
雪傲风得瑟的抓了一片放在嘴里,吊儿郎当的笑道:“那可不行,到了现在我早饭都没吃呢……再不吃我也要饿死了。”
小家伙眼泪汪汪了,他虽然吃了早饭,可是也想吃烤鸭。
又不好意思和虚弱的舅舅开口。
忽然,鼻尖一缕馥郁的烤鸭香,原来是雪傲风将烤鸭端到了小家伙的面前,诱惑着小家伙。
一把夺过了雪傲风手中的盘子,小家伙甜甜的笑道:“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了……”
银铃般的笑声,让原本沉闷的石屋,变得又欢乐起来。
隔壁房间的楚歌被这种欢乐的气氛吸引,终于忍耐不下了,走进雪傲风的房间,颀长的身子靠着门框。
目光深深,带着几分的郁闷。
“楚大会长,又有什么烦心事?”沧歌冰笑连连,美的如冰莲。
楚歌真是一筹莫展,“要对付夏侯风漠哇,他要和我抢妻子……当然不共戴天,可是这个家伙很是厉害,在九龙国降了几天米价,兰陵商会都要血本无归了。”
“爹爹,你要好好,弄死丫的九王爷。”小家伙挥舞的拳头,替楚歌摇旗呐喊。
在小家伙心目中,夏侯风漠就是夺走雪傲风皇位,害了他们一家四口要挤进一间石屋生活的罪魁祸首。
“要冰凰帮你吗?其实我觉得哄抬米价,才是最能伤及百姓利益的事情,反正楚会长你已经坏事做尽了,不差这一件。”
沧歌冷冰启唇,言语间不知道是在数落他,还是真的要动用冰凰帮他。
忽然间,沧歌猛然站起身来,素手虚抓。
堪堪要抓住一枚冷箭,却因为左手虚弱无力,让冷箭脱手飞了出去,恰如其分的扎入了雪傲风的肩胛上。
血液浸染的一瞬间,沧歌的眼睛都红了,凰月剑出鞘,不顾一切的冲出石屋。
屋外有好些个杀手,个个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大白天的也不怕吓着周围的百姓。
“你们这是找死。”
沧歌手执凰月剑冰冷冷的刺出,手速却明显比从前慢了许多,费力的在杀手中切出一条血路。
可是屋中三个男性,一个年幼弱小,一个不会武功,一个体弱多病。
全都要靠她保护,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杀手,沧歌不敢轻易闪躲,只是奋力守住这扇窄窄的大门。
虚脱的感觉,已经让她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明晃晃的日光下,一剑次向她的肋骨,她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反抗。
异能处于冰点状态,很难再催动。
手臂上使不上一点力气,即便有神器在手,也感觉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看来,今天,他们四个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寒光闪来,一瞬间诛杀了面前所有的黑衣人,一只温暖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住,倒在那片温暖熟悉的怀中,沧歌抬头蹙眉。
他是今天龙辇上的男子,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替她阻挡这些黑衣人?
她没法去想……
疲惫,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空洞的看着他冷厉的将所有的杀手斩杀,面带冷峻的扫视着楚歌、雪傲风。
楚歌冷笑着说着什么。
雪傲风更是态度揶揄有加。
他们仿佛早就认识了一般,相互之间还有好多隔阂。
一怒之下,男子竟然要抱着她离开石屋,她的肋骨处一片疼痛,还是挣扎的喊道,“放开我,我要回去。”
“小沧歌,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今日偏要带走你。”
夏侯风漠一脸的霸道,手中紧紧的搂着沧歌,脚下飞快的离开石屋附近。
她眼中,还在眺望着不远处追来,却怎么也追不上的楚歌和雪傲风,中一片焦急,她不能离开雪傲风太久的,超过十二个时辰雪傲风就有性命之虞。
身上有伤,若是昏迷,定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到时候……
她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