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鸿说得头头是道,让上官凤仪听得目瞪口呆,无从辩驳,心里生出佩服。
“没想到,选个休息的地方而已,这么有讲究。这家伙,真有两下子。”
两人虽然是炼气境高手,但这些天来昼夜兼程,在马背上奔袭数千里,心神大损。
林羽鸿多年来,无数次经历生死搏杀,这几天的事,只当做开胃小菜。虽然身体感到疲惫,但精神上依然生机勃勃。
上官凤仪虽然自幼勤修,吃过很多苦,每天习武,都是精疲力尽才罢手。
可练功完毕,立刻有侍女上前伺候,端茶送水,精致的美食,温暖的洗澡水和床榻。
像如今这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她并没有经历过。在心灵的锤炼上,比起林羽鸿,要差上几条街。
难怪古往今来,名门世家中虽然能人辈出,但真正能够纵横天下,傲视苍生的绝世高手,却大多出身民间。
这跟资质、功法、机遇无关,只有一个原因:宝剑锋芒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上官凤仪红唇微张,舒展臂膀,打了个呵欠。战斗时不觉得,可松懈下来之后,的确有些倦了。
平素清冷高傲的火凤,表现出难得的女孩家形态,让林羽鸿看得津津有味,眼睛贼亮。
大方地说:“你休息吧,我站第一岗,待会叫你。”
上官凤仪不再客气,躺在地板上,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林羽鸿坐在一旁唠唠叨叨:“要不要借你条胳膊当枕头?很舒服的,是映雪的最爱。”
“不用。”
“龙鲨甲挺硌人的,脱下来算了,这样睡得好一点。”
“要你管。”
“我在书上看到,如果束缚得太狠,会变成奇形怪状,小心到时候嫁不掉。”
“呸,无耻。”
……
上官凤仪感觉,耳边有一只小蜜蜂,在不停地“嗡嗡嗡”。决定不再跟他斗嘴,凝神静心,很快进入最深沉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凤仪悠然醒转,惊讶地发觉,眼前竟然一片光明。短暂的迷糊之后,她清醒过来。
“怎么天亮了?”
正在疑惑,几件衣服从天而降,林羽鸿在身后说着。
“现在肯定有人四处追缉,一对身穿黑龙会服饰,冒充密使的华夏男女。我们换上普通衣服,再去打探情报。”
上官凤仪抓起衣服,回头瞪了一眼:“为什么不叫我换班,我不受你的恩惠!”
林羽鸿随意地耸耸肩:“行啦行啦,别耍小姐脾气,快点换衣服,大不了下次喊你好了。”
两人换过衣服之后,掀开榻榻米,把黑龙会的制服塞了进去,转身出门。
刚下台阶,就看见一列车队呼啸而来。为首是两辆三轮摩托,后面跟着敞篷吉普,压阵的皮卡车顶上,架着重机枪。
这些人都穿着制式装束,外罩一件镶红边的黑色大斗篷。胸前纹章上的五爪黑龙,竟然是金色的!
两人同时大惊:“竟然被发现了,不可能啊!”
上官凤仪正想纵身而起,窜屋上房游走,林羽鸿连忙一把拉住他。
“等等,没有感觉到杀气,也许不是冲我们来的。”
两人站在街道旁边,抬头望天,假扮不明真相的路人,期望车队把他们当空气。
可事与愿违,“嘎、嘎”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所有车辆在屋前停下,把两人堵得严严实实。
上官凤仪手握皮衣中的凤血鸣,悄声问:“怎么办?”
林羽鸿脑袋不动,口唇微张:“如果走散,去城外我们待过的那棵树集合。”
上官凤仪顿时傻眼:“啊?我……我忘记是哪一棵了。”
“唉——真是猪队友。”
两人正在商量,却见敞篷吉普上,走下来一个腰插武士刀,脚穿木屐的扶桑人。身材矮小,眼珠突出,嘴巴咧到耳朵根,就像一只蛤蟆。
挥手道:“喂,你们两个,是出云歌舞团的么?”
两人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是。”
“不是。”
扶桑蛤蟆火了,“仓朗朗”亮出武士刀:“八嘎,竟敢耍我。”
林羽鸿四下一瞟,赫然发觉在屋子旁的灯笼上,写着“出云”两个字,顿时明白。
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用扶桑语说着:“太君好,我这里就是出云歌舞团,有何吩咐?”
一边说,一边掏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找出几粒金瓜子,递了过去。
虽然看不上那点金子,但林羽鸿的卑微态度,让扶桑蛤蟆感觉很满意。
他摆摆手:“听说你这里有扶桑来的歌妓,赶紧收拾一下,去总舵酒宴上表演。到时候,柳生会长大人会亲临现场。”
林羽鸿听得一怔:“啥,总舵,会长?”
“哼哼,开心得傻了吧?你们要努力,做到最好,重重有赏。否则,统统死啦死啦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