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身陷囚笼,闲来无事,就以修炼印法为消遣。
修炼之后,只觉精神饱满,脑海中澄清空灵,腹中也没有饥饿的灼烧感。
结束修炼,耳中听见了猫咪的轻呼:“喵呜。”
刚转过身,一团如霜如雪的绒球,从地上跳起来,窜入她的怀中。
叶瑶伸出两根指头,在猫儿的颈部替它挠痒痒,含笑说道:“小白,谢谢你陪着我。”
猫咪慵懒地舒展四肢,深碧色的眸子忽闪了几下,正想打个盹。
忽然神色警觉,抬起脑袋东张西望,全身毛发根根乍起,就像刺猬似的。
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声,似乎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
果然,片刻之后,简陋的房门被人推开。白发如雪,手持金色龙头杖的叶老太,由重孙子叶辰搀扶着,缓缓踱了进来。
虽然年过九十,但老太太的眼睛没有丝毫混沌,反而清明透彻,凝重地审视着叶瑶。
一看之下,叶老太吃了一惊。她修为高深,已经步入了不坏期巅峰,目光如炬,恍若实质。
可对方一个文质彬彬的弱女子,仅凭精神和意志,竟然能和自己对视,寸步不退,果然不同寻常!
叶老太沉声问道:“知道我是谁么?”
叶瑶躬身作揖:“当然知道,您是祖奶奶,小瑶这次来,就是特意给您贺寿的。只可惜我没机会参加寿宴,甚是遗憾。在此恭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多子多孙,富贵满堂。”
叶瑶的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倒刺,即使是叶老太这样的厚皮老脸,也觉得有点发烧。
身旁相陪的叶辰,更是怒声呵斥:“竟敢对老祖宗无礼,你好大的胆子!”
一边说,一边上前两步,仿佛气愤填膺、没了理智似的,伸手去推叶瑶。看那架势,直奔她高耸的胸脯而去。
叶瑶柳眉倒竖,星眸如电,面容如覆霜雪,冷冷地看着叶辰。让他打了个激灵,动作竟然顿了片刻。
“嗷呜——”
说时迟,那时快,叶瑶怀中白光飞起,奔着叶辰的俊脸就是一爪!
“我嚓,死猫!”
叶辰被吓一跳,他这些年虽然酒色不忌、黄赌毒俱全,功夫废了一半。但因为是长门嫡系,幼年有名师指导,还吃过无数良药,底子打得很好。
见白光袭来,他本能地挥臂抵挡,“砰”狠狠砸在猫咪的身上,将它击飞出去。撞上白墙,震得石灰直掉。
叶瑶心中一紧,正想去看看猫咪的伤势。却见猫儿一骨碌爬起,四爪着地,呲牙咧嘴,向叶辰嘶吼咆哮,似乎并没有受伤。
叶辰心中大为奇怪,自己可是气海期的修为。刚才分明用了八成力道,别说是只猫,就算是头老虎,挨了这一下,也得呕血重伤。这该死的畜生,怎么会没事?
可在旁人看来,这肯定是叶三公子不屑和畜生计较,手下留情,放了猫咪一马。
叶老太伸出拐杖,将挡在身前的重孙子拨开,面向叶瑶,用龙头拐指着她。
“你可知罪?”
叶瑶声音淡然:“小辈不知,请问老祖宗,我所犯何罪?”
“哼!”叶老太冷声道:“不知悔改的东西,让我为你一一道来。”
“第一,你行为不端,寡居之人,本应独处于高墙大院,闭门谢客。可你呢,不仅四处招摇,还招揽入幕之宾,与人不轨苟合,是为不贞!”
“第二,你吃里扒外,家族生你养你,还帮衬你建立了偌大基业。你却不思回报,对家族刻薄寡恩,却将大笔资材,拱手送给外人,是为不孝!”
“第三,你见儿子被人毒打,视若无睹,任凭他哭号叫喊,不肯放弃手中的钱财和权力。毫无亲情人性,是为不仁!”
“第四,你见二叔无端受牵连,武功被废,竟然无动于衷。听说他曾为你出死入生,却得如此回报,是为不义!”
“你这个不贞、不孝、不仁、不义的女子,还有脸苟活于世吗?”
叶瑶听得先是面现怒容,接着转为哀伤自怜,最后恢复了平静,眼神带着轻蔑,口中不停冷笑。
“我继承先夫遗愿,将远航发扬光大,让慕容轩三个字,传于后世,为千秋万代所铭记。相信他九泉之下,也会含笑。”
“这些年来,我除了叶家应得的红利之外,每年清明、端午、重阳、中秋、春节,都有大量供奉,家族每一位长老,人人有份。请问老祖宗,有哪个族人,比我孝敬更多的?”
“儿子是我的心头肉,二叔帮我助我,他们挨打受苦,我的心疼上十倍、百倍。可我知道,现在为他们妥协,将来二人必定会再次成为筹码,受更多的苦,人心贪欲无穷!”
“哼,竟然说出这等荒谬不经的话,看来我叶家掌舵人,众人敬仰的老祖宗,不过就是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老糊涂。我叶瑶无话可说,任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