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重案六组的办公室,意外发现空无一人,感觉很奇怪。
“咦,莫非行动还没结束吗?”
在走廊上找到同事,一问之下,顿时大吃一惊。
“什么,杨组长重伤急救!”
凌薇从车库里拖出许久不骑的重型摩托,一路飞驰去市医院。这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圈通红。
有个同事在顿足捶胸地哭:“死的应该是我,组长帮我挡了子弹。”
两人刚刚赶到,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摘下口罩,摇头叹气。
“我们已经尽力了。”
“扑通!”
凌薇只觉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幸好林羽鸿及时搀扶,不然肯定头破血流。
警方的效率很高,葬礼和追悼会在两天后举行。一面鲜艳的国旗盖在棺木上,四周都是洁白的花圈,白底黑字的条幅上写着:音容宛在、英烈千古。
由局长凌风亲自致悼辞,众警员眼含热泪,转圈瞻仰遗体。
杨志离异的妻子带着女儿跪在旁边还礼,也哭得泣不成声。
“早叫你改行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啊!当警察有什么好,天天不着家,孩子也管不了,最后还要把命搭上!”
火化之后,由杨志的女儿抱着骨灰盒,前往公墓下葬。
记者们将火葬场围得水泄不通。每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就把玉米棒子似的话筒凑过去问。
“谈谈你的想法好吗?”
“能不能跟大家说说,你现在的感受?”
众人心情极其恶劣,早想把这群家伙统统塞到炉子里去,但都不敢动手。
这些人都是狗皮膏药,沾上就脱不了身。万一被拍下照片传到网上,还会影响警方形象。
一位在高层颇有关系的记者,发现凌薇的身影,立刻兴奋地扑过去,高声问道。
“凌警官,传言这名警察不是殉职,而是畏罪自杀,对不对?”
凌薇目光中寒意凛冽,不管不顾,抬脚就踹。
“咣!”
记者被踹出三丈开外,门牙都磕飞了,倒地昏迷。
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似的,连声高呼:“警花打人了!”
凌薇随手抢过一个话筒,神情肃穆:“杨组长是英雄,我不许任何人玷污他的名声!”
“其实这个世界存在很多黑暗,正是因为有杨组长这样的人,用热血和生命,照耀出一片光明之地,将黑暗挡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说得好!”
众警员一起鼓掌,眼中热泪滚滚,不能自控。
护送灵柩来到墓地,鸣枪送别,众人举起右手,齐声高呼。
“一曲忠诚的赞歌!”
忙完所有的事,凌薇回到自己那个堆满了漫画和布偶的小窝,林羽鸿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有食欲,静静地相对而坐。直到夜幕低垂,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凌薇突然香肩耸动,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组长。”
林羽鸿连忙将她搂入怀中,用手掌擦着泪水,轻声安慰。
“这不关你的事,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其实道理凌薇都懂,但就是觉得内疚,心里像小刀片子在割似的。不过有心上人安慰,感觉好多了。
哭着哭着累了,不知何时凌薇进入了梦乡,在林羽鸿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深沉无比。
第二天清晨悠悠醒转,凌薇摸了摸身上,发觉只脱了外衣,身边的位置也空荡荡的。心中有几分庆幸和欣喜,还有隐隐的不满。
噘嘴想着:“哼,难道我在你眼里,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其实凌薇不知道,林羽鸿为了按捺犯罪的念头,这一晚上过得多么辛苦。
硬生生在小区绿化带里待了大半宿,吹风打露水,就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顾青鸾成了丈母娘,那就太可怕了。以那位母上大人的脾气,非逼着自己和所有女孩都断了关系不可。
许多天不着家,冰箱里什么也没有。林羽鸿牵起凌薇的手,出门吃早餐,然后四处溜达,为她放松心情。
两人去了曾经一起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春风街、北闸区派出所,打鼓街农贸市场,还有湿地公园。
小河流水依旧,公园里绿草如茵,初夏的阳光没有那么炙热,反而觉得身心暖融融的,很舒服。
两人躺在草地上,回忆当初在这里传授武功、打架嬉闹的情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凌薇悠悠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人生若只如初见,永远也不会改变,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