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你知不知道我动过多少次想杀任平生的念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为了他忘记这样的大仇?”
楚霜霜的脸都涨红了,她头痛欲裂,只好抱着头躺倒在坐塌上,不断地翻滚着:“我、我的头!痛!痛死我了!”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她注视着楚霜霜的模样。楚霜霜的额头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她的后背衣衫也慢慢被汗水所湿透,并不像是在演戏。太皇太后更加笃定了,这一个女子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太皇太后拍了拍手掌,周太妃缓步走了出来。
“婉儿,你的药呢?”
周太妃躬身说道:“在的,要用在楚侧妃身上吗?”
太皇太后正要说话,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黑衣人慢慢推开了草堂的窗户,他双眼惊恐无比,瞪视着太皇太后。
“大胆!”周太妃斥道,“谁叫你过来打扰……”
话没说完,那名黑衣人软瘫在窗沿,他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桂王?”周太妃吓了一跳。
“皇嫂何必惊慌?本王是来领回我家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而已!”任平生语气冰冷,他的一双只能夜间视物的鬼眼死死盯住了周太妃。
周太妃被他气势所摄,竟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太皇太后却不为所动:“皇儿,你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任平生轻轻一跃,越过了窗台和黑衣人的尸首,稳稳跃入了草堂之内,他一步步慢慢步近还在抱着头呼痛的楚霜霜身边。
“母后不会阻止臣儿带走这个贱人吧?”任平生浑身透着杀气,他的右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而且还在颤抖。
太皇太后非常了解这个养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激动过。
“你带她走吧。”
良久,太皇太后看着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痛得死去活来的楚霜霜,终于点头同意了。
“多谢母后!”
任平生踏前一步将楚霜霜抱在了怀中,他的目光在触及楚霜霜那一霎那顿时变得温柔无比,但随即他狠狠瞪视了一眼周太妃:“皇嫂,你的药呢?”
周太妃一愣,望了一眼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周太妃缓步过去递过了一颗药丸。
任平生随手塞进了怀中,一言不发,转身便抱着楚霜霜走出了草堂。
“母后!”周太妃正想出言让太皇太后阻止任平生。
太皇太后一挥衣袖,拦住了还想说话的周太妃,她冷眼看着任平生的背影,朗声说道:“兵部的公函!梁国大军已经陈兵于边境!”
“臣儿已知。”任平生停下了脚步。
“你认为谁能领兵与抗?”
“秦王!”
“哀家却说是韩王!”太皇太后冷笑,“你怎么说?”
“那就按照母后的意思好了。”任平生再次迈步,大踏步出了草堂。
“母后!怎可任由桂王如此放肆?”周太妃顿足问道。
“那要怎么样?”太皇太后摇头笑了,“方才你我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
周太妃正要再说什么。“啪”的一声,周太妃的左便脸颊顿时多了五条指印。
“你要死可以,哀家可还没活够!”太皇太后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更加怒发冲冠了,“桂王为了楚霜霜那贱婢,居然敢违抗哀家的命令,你以为哀家不想杀他吗?桂王心系他的生母性命,还不敢对哀家动手。你难道要哀家逼他出手?”
周太妃慌忙跪倒在地,她眼中早已饱含热泪。
“婉儿,你要有耐心!”太皇太后突然又温柔地扶起了周太妃,“桂王必须除掉,但他现在不能死!”
“为何?”周太妃愕然。
“让鬼虎带着镜花水月?他没有这样的能力!阿弦也是。”太皇太后摇头叹息,“要对付梁国,必须要起用韩王,但没有桂王的镜花水月襄助,胜算便少了几分!你说说,现在是动他的时候吗?况且,那些“兽兵”正是训练的紧要关头,有了这帮“兽兵”,哀家还会怕桂王吗?”
周太妃释然,她慌忙抬头看着太皇太后道:“臣妾懂了。”
“哀家的婉儿本就聪明,是不是?”太皇太后抚着周太妃的纤腰,“好了,我们回去歇会儿吧,这残局让小的们收拾!”
周太妃疑惑道:“陈王和那个小女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是那句话:还没到时候。”
周太妃终于露出了信服的笑容,她竟然倚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娇笑道:“还是母后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