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回事——”绯岚一听他话及三成,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非得离开我不可!?”政宗的逼问让她无从回答,这一切和他无关,本就不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脑子里刹那之间乱入了好多图景,却终究定格在了那一年的九州,三个人站在海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就着海风,吹散在空中。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朦胧,刹那间所见的一切都天旋地转。脚下不稳,微微一个趔趄,政宗见状不好,赶忙揽住她的腰肢。
“我……”没来得及回话,只觉眼前一黑,便就这么倒在了他的怀里。
——————
着实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自从三成死后,她几乎就不曾踏实的睡上一夜。
倒是这次,意料之外的睡得很沉,迷迷糊糊记不清做了多少个近乎空白的梦,脑袋却依然是昏涨涨的。她挣扎着睁开眼睛——
白光刺眼,竟是那么熟悉。
“你终于醒了。”政宗依旧在她身边守着,一如当年。他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似乎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浮生一梦,自己还不是云御前,秀次还没有露出獠牙,三成还没有——死。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医匠刚走,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政宗的语气更像是安慰自己,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用离婚这样的事情吓唬我了好吗?不为你自己考虑,好歹也得为你肚子里得孩子想想嘛。”
绯岚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孩子?”她想要坐起来,却挣扎着没有力气。“你说什么?你说我——”
“嗯,大夫说已经怀了两个月了。”他这才抬手将绯岚扶了起来,手掌轻轻的覆在她的小腹上,“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孩子——他们的孩子。
绯岚曾经无数次的期待过、祈求过,希望自己也能像猫夫人一样怀上他的骨肉,可是如今……
她皱了皱眉,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笑影,反倒是微微将眉一皱,轻声呢喃道:“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政宗瞧出了她脸上神色的变化,微微叹了口气,却只将手上信笺一抖,竟赫然是那封绯岚亲笔所写的休书。见她摇头不语,他却不敢再强迫逼问什么,只是顿了顿,随即说道:“不说这些,你到现在都还想着离开我吗?你难道想让我们的孩子——”
“我想打掉它。”如此平淡的说着,转过头望向政宗,没了后话,只是静静的定言道。伴着如此残忍的话语,他却瞧见了她脸上流下的那两道泪痕。
现在自己连自保都不一定要做得到,又怎么保得了这腹中的小生命?
咬着下唇,攥紧被角,可依旧止不住泪水一滴滴的滑落那没有半点表情的脸颊。
与其说是镇定,还不如说是强装镇定。
政宗抬手轻轻的抹着她脸上的泪,而后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哭吧,哭累了再好好睡一觉,这些烦心事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安抚的揉着她后脑的发丝,环住她轻颤的双肩。任她伏在怀里止不住的流泪。
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看不到这个孩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