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这对兄弟来说,莫过于最好的结局。可是为什么依旧要用死亡来结束一切。
阻止不了,也不该去阻止,既然这是他们已经决定好了,那自己这个外人自然是无权干涉——
利刃入身,传来扑的一声闷响,政宗的长刀此时已穿透了他的胸口,殷红的血液刹那间染红了二人的衣衫。
“死,对于我来说……倒是一种解脱了。”政道轻轻地启了唇,颤抖着声音,却如此说道。
“小次郎,我不配做你的兄长。”政宗空出的手按住他的肩,环抱了他的身体,让他如此倒在自己的肩头。
政道尽了最后残存的气力,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最后只附在他耳边,如同幼时那般的言语的轻轻地说着,“兄长……”
“什么?”政宗听到了,连忙应了一声,“小次郎?你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难以察觉,直至陡然消失。他侧过头去望,却只看见政道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没有了呼吸。
“小次郎——”政宗不由得周身一颤,望着弟弟的尸首许久,耳边却仅余刚才那轻轻的一声“兄长”。他最终依旧不知道政道要和他说什么。
或许本就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想此生最后一次叫他一声兄长罢了。
他到底还是杀了他。
自己亲手杀死了唯一的弟弟。
政宗弯身下来,将他的身体放在了地上,缓缓拔出刀刃,黏着的残血挂满了刀面,像极了斑斑驳驳的泪痕。
绯岚凝望他发怔的身影许久,也走了过去,伸手从身后抱住了他。“殿下——”
他的刀脱手坠地,发出清脆的响音,沾满鲜血的大手则抓住了绯岚的手腕。她不由得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几次三番的启了唇,却不知道要说怎样的话去安慰他。
政道是痛苦的,那政宗不也一样吗。这场争斗之中,兄弟二人直到最后,依旧平摊了所有伤害。
“这是命……是他的命。”绯岚将脑袋贴在他的后背,自顾的说着。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政宗突然开口,“我要带他回去,”他顿了顿,近乎梦呓的说着,“回米泽……”
出生之地,落叶归根。
没有盛大的仪式,可政道的骨灰总算回到了那出生的羽州故土。就这般带着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安然沉睡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