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你。”唐千夙走向刘安邦脚步没有迟疑,话语也是没有迟疑,“今日之事是我为十三哥还你们家一个恩情,日后是非恩怨自当好自为之。”
唐千夙与花胤珣都能猜到,刘安邦很可能再抓到她之后,就会很快毫不留情地将她杀了,这样才能将挑起花胤珣的怒火。
所以她要做的是比刘安邦更快地反击。
但,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反击的成功率并不高。
刘安邦几乎是在抓住唐千夙的同时就起了杀机,但几乎在那同时一只锋利的箭咻的一下射来。
那只箭带着凌厉的红色力焰,几乎要将他与唐千夙同时猎杀,决绝得让刘安邦在瞬间分不清对方是为了救唐千夙还是杀唐千夙。
但没有判断的时间,刘安邦只能放弃自己的杀招,勒住唐千夙逃离了原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
砰的一声。
那道红光就射入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并将地表炸出一个凹坑。若不是他带着唐千夙一起逃开,只怕这会儿两人都要被穿出一个大窟窿。
他抬头看向利箭飞来的方向。
西山四面的高地站满了弓弩手,他们一个一个已经拉满了弓箭待命。高山之上,人群之前站的人,白袍银发在风中翻飞,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弩。
果然是他,凤绯夜。
刘安邦眯起眼睛,也只有那个人,做任何事都比别人要绝。也只有他敢用杀人的办法救人。他就敢断定,他为了保命与保住手中的人质,必然会不杀了唐千夙反而与她一道全身而退。
多么果敢的一个人鬼才,这样的帝皇之才,他从来不曾质疑过他的能力,只是忠臣不可能一事二主。
他生是辽疆国的战将,死是辽疆国的战魂,归顺千夜国,不过是为了等待时期有朝一日能光复辽疆国,只是没想到凤绯夜会在这个时候推翻藩王,再次清楚旧朝官吏。
凤绯夜利用沈颢伤害朱薰儿这个君王未婚妻为理由,连带治了好几个藩王罪责,明着是连带罪责,其实他是借刀杀人,摧毁了部分旧朝藩王的中坚力量。
逼得他不得不想出刺杀西岐胤王,试图利用西岐国的力量摧毁凤绯夜。
可没想到,他还是来得如此之快。
刘安邦紧紧扣住了唐千夙的命门,锋利的刀抵在她的动脉,只要他轻轻一动,她立刻成为他倒下亡魂。
凤绯夜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手上的利刃,目光寒冷,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
“刘将军果然深得朕的心,知道朕想留下唐千夙不惜得罪胤王也要抢回她,就冲你这份心,朕便扛下这得罪西岐的罪名。”
他话语舒缓柔和,在山间随微风流动。
说着,白色的身影如同山间的仙子从山上轻跃而下,绣着金丝的银袍浮动,如云的银发轻舞,他脚尖轻轻落地。
衣袍与发丝软软坠落归位。
他朝刘安邦伸出手:“既然是给朕留的人,那送过来吧。”
“凤绯夜,事到如今你无需再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难道刘将军扣下唐千夙并不是因为朕?”
“何须明知故问!”刘安邦怎能不知道凤绯夜早已经将自己识破。
“既然如此,你若把人交出来,朕倒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我刘安邦走到今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国破人在又有何意义?”刘安邦扣紧了唐千夙,“我多年的计划被你破坏,那我也来破坏你所珍视的人如何呢?”
“珍视的人?你是指她吗?”
“难道不是?”刘安邦说道,“这个人不就是死而复生的唐千夙唐将军吗?”
“是她又如何?”凤绯夜不痛不痒笑道,“几年之前朕可以送她死,今日又何惜她再死一次?”
“我倒听说了,千夜皇宫里有座竹林轩与当年唐将军的屋舍一模一样,那晚唐将军伤你你也不还手,凤绯夜,你是能容得下别人对你下手的人吗?”
“所以你在试图验证这句话?”
“不是,我在验证到底这个人对你而言有多重要,我到底可以用她跟你交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