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嬷嬷、福公公、连翘、玉竹这些贴身侍候太皇太后的宫人终于再也忍不住跟着哭出了声。
蒋云洛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阔步走出寝殿,蒋凌宏跟着出去,看到他走到院庭中间停下脚步高仰起头,肩膀上下耸动着。
他走上前,将锦帕递给蒋云洛,然后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皇叔,节哀!”
蒋云洛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锦帕捂住眼睛,他好恨,先皇走后他为了避嫌没能留在京都多陪陪母后,旁人说什么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今,一切都晚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太皇太后生前留下懿旨,死后丧仪一切从简,但礼不可废,素服七日,二十七日内停嫁娶、辍音乐、军民摘冠缨、命妇去装饰,丧年罢庆典。
宇文筠然与秦烈于皇陵守孝二十七日,月祭后,自东泰国启程,前往云苍国。
安葬太皇太后后,蒋云洛曾与蒋凌宏叔侄曾促膝长谈一夜,终于松口答应回京述职,此番与紫月国和云苍国使团同行至河洛,也是为交接河洛府手中事宜后接妻儿一家同返京都。
河洛王府早已接到蒋云洛的书信,将一切布置妥当,丧年无宴请,故人相见,简单寒暄一番便各自歇息。
浅陌歌已在书信中得知宇文筠然的身份,心中有好多疑问,趁着送宇文筠然到
歇脚别院的机会,凑近小声问道:“女皇姐姐,你都嫁给陛下了,那还能继续三夫四侍吗?”
看着她那双灵动中透着狡黠的眸子,宇文筠然不由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虽然咋咋呼呼的,但直白的性格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笑着摇摇头。
“真是可惜了……”浅陌歌一脸的惋惜,但下一瞬,灵动的眸子就闪烁起来,“那女皇你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说不定我认识的小姐中就有合适的。”
她虽压低了声音,但该听到的人还是听到了,蒋云洛一头黑线,轻咳了一声,提醒她道:“司空公子已有婚约在身,达奚公子亦与陶三小姐情投意合,你就不要跟着瞎参合了。”
“哦……”浅陌歌略有失望,但转瞬即逝,满意的点头,“陶姐姐的眼光果然不错,当年第一眼我就看中了白衣翩翩的达奚公子。”
“浅陌歌!”
若非有外人在,蒋云洛真的想封了她的嘴,云苍国陛下这个大醋坛子就在身边,男女不忌,说翻就翻,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开眼界。
浅陌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却也见好就收,“女皇姐姐,你还没见过枫儿和峰儿呢,等待会他们醒了,我抱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提起孩子,蒋云洛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女儿蒋晚枫,枫叶的枫,,儿子蒋寒峰,山峰的峰。”
“对,对,瞧我又忘了解释,”浅陌歌提起孩子越发的停不下嘴,说到后来,竟然说到什么季节适合生产、坐月子,生产时有多凶险,需要注意些什么,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得经验一股脑的全部倒给宇文筠然,送到了别院还不肯停。
宇文筠然身边少有这么热热闹闹又不和自己生疏见外的人,也就由着她说,听着也别有一番趣味。
起初蒋云洛还有些忐忑秦烈这个醋坛子,但没想到秦烈听的意外的认真,也就由着浅陌歌去了,听着她讲一双儿女的出生以来的种种趣事,心里的窟窿一点一点的被填满填平。
半个时辰后,离开别院时浅陌歌还恋恋不舍的道:“女皇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带枫儿和峰儿来看你啊。”
他们前脚刚走,秦烈就将宇文筠然圈入怀中,下颚蹭着她的锁骨,喃喃道:“然儿,我们晚几年再想子嗣之事好吗?”
宇文筠然讶然后红了脸颊,啐道:“登徒子。”
“我是认真的,”秦烈扶正她的身子幽眸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生孩子太遭罪了,我舍不得。”
宇文筠然愣住了,还说他今天怎么改了性子老老实实的陪在一边那么久,原来是被浅陌歌的经历给吓住了,又好笑又感动,眼眶泛酸升起一层雾气,自打慈宁宫放开大哭一次后,她好像越来越容易落泪了。
将头埋在秦烈胸口,“你就不怕两国大臣天天变着法子催吗?”
“寡人看他们谁敢,”秦烈挑眉,铁血暴君的气场大开。
“那母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