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主们身娇肉贵的,自然要点守宫砂。不过这个也不单单只有皇室的公主们能用,凡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里能养得起守宫的就都给女孩儿点上一颗,显得更加矜贵不是?后来京城里大门大户的青楼也会给新来的姑娘点上守宫砂,等到有客人上门,这守宫砂一亮出来,你要想包下头一晚上,就等着砸银子吧。”
梅伍娘叹了口气说道:“我当年是没那福分,点不上这个东西了。后来我自己出来开了这间春满园,巴望着能有几个红牌的姑娘,也巴望着有那个清白的姑娘能在我这春满园叫上个好价钱。可伍娘我做不来逼良为娼的事,进我这春满园的清白姑娘不愿意接客的我也不强求,这守宫就一直都没用上。今儿你不是要登台吗?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个给你点在手上了,证明我伍娘不会逼你跳火坑。将来若是遇到了良人,你这守宫砂一亮,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你也有好去处不是?”
“呃呃……”叶冉冉听伍娘这番话说的又慈爱、又心痛。这可是古代妇女被歧视的铁证啊,难道没有守宫砂的就嫁不出去了?
叶冉冉把小腰板一挺,大义凛然的说道:“青楼怎么了?我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不需要旁的证明。若是将来有人娶我,却念着我的过去,那就不是真心爱我,不嫁也罢。若是爱我,肯定就不会计较这些旁门左道。”
“说的在理,伍娘知道你是好姑娘。”梅伍娘和沁竹她们都有些动容,微微点头赞许着。
“那你还不收起来?”叶冉冉见梅伍娘还一直摆弄那只壁虎,忽然间从那罐子挑出一条白色的尾巴来,就知道那壁虎给拨弄急了,断尾保命的本能。
那一截尾巴还在伍娘的那根针上不停的扭动着,真像是一条白色的蚯蚓,看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叶冉冉虽然不知道这守宫砂到底是怎么点上去的,可现在是要那自己做实验,她真心不好奇了,更不想知道。
就见伍娘把那条壁虎的尾巴往小石臼里一放,拿起旁边的石杵就捣了起来。“当当当”的声音虽然好听,可叶冉冉感觉那是敲打在自己心上的一样。
见叶冉冉又止不住的挣扎,伍娘语重心长的劝道:“叶冉冉啊,伍娘我做人光明磊落,从不落人口实。你是清清白白进来的,出去的时候自然也得清清白白的这守宫砂就是证明了。伍娘断然不会因为多少的银子就把你的清白给卖了。”
“不不不,不用,真的不用了。我的清白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叶冉冉见伍娘一使眼色,桃花醉她们按住自己的力气更大了。沁竹还把自己右臂的衣袖高高挽了起来,就知道她们是要玩儿真的了。
梅伍娘听了叶冉冉的话微微一愣,忽然凑近了问道:“叶冉冉,你这么反对,难道说你已经……,若真的不是了,伍娘我也不逼你了。”
“啊,不是了,不是了。我当初一时贪玩,和邻居哥哥过家家,一不小心就不是了。”叶冉冉知道梅伍娘要问的是什么,急急忙忙的扯谎。
“伍娘,别听她的,你看她怕成那样,现在就是你问她有没有娃,她也说孩子三、四岁了。她是害怕,诓你呢。”桃花醉心眼直,一下子就看出叶冉冉是装的。
牡丹红也在一边说道:“是啊,伍娘,这守宫砂点上去,不留痕就是妇人了,留痕的自然是黄花大闺女,你问她干什么呢。点上去就是了。”
沁竹算是最温柔的一个了,柔声的劝着:“叶冉冉啊,伍娘和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有了这个,你什么时候想从良都行了。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他不计较你的出身,见你又是清白之身,定然加倍的对你好。所谓出淤泥而不染,这守宫砂你一定要有。”
“咳咳,别,我怕疼!”叶冉冉再想挣扎着跑开已经来不及了。梅伍娘已经把那条壁虎尾巴捣成稀烂的一团,用手里的长针挑着往叶冉冉的手臂上一放。
叶冉冉只觉得那团红色粘稠的东西看着恶心,但也确实不疼,还因为壁虎是冷血动物,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可还没回过神来,梅伍娘手里的长针就朝着她的手臂狠狠的刺了进去。
“我的妈呀,疼疼疼!”叶冉冉叫着要缩手,可伍娘那一针扎的痕;桃花醉她们按的又劳。
叶冉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臂里流出来的血和那团守宫砂黏糊成了一团。原来守宫砂是这么来的!原来好像纹身一样,要刺破皮肤,再把颜色抹在上面啊。
可这也太离谱了,那壁虎有没有寄生虫、传染病?那根针也根本没有消毒啊,怎么就直接扎在手臂上了!!还有伤口,既然已经破溃流血了,上面还糊着一团壁虎尾巴捣烂的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叶冉冉感觉自己是欲哭无泪啊。而且这不仅仅是一个守宫砂的问题,是她一个堂堂的二十一世纪女性,居然被古代封建思想荼毒到了如此的程度,没有这老什子守宫砂就要嫁不出去吗?
不要啊,她要反抗到底,绝对不能对封建思想低头。
想到这里,叶冉冉使劲儿的又一挣扎,这才从桃花醉的手下逃了出来。一下子抖落掉还黏在胳膊上的那团红,叶冉冉惊讶瞪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