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颖疏以为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觉,她黑眸逐渐睁大,神情震惊,“难道你是说——”沈之玲是她的母亲吗?
第一次听说母亲的名字居然是在陌生人的口中,这让白颖疏有点不是滋味。从前司机王叔和吴嫂那绞尽脑汁的套话,才知道了点细枝末节,这会儿居然那么容易。
“想不到你父亲如此绝情,居然连妻子的名字都不告诉她的女儿。”沈之帆凉凉的感叹道,语气中溢满了对白景瑞的不满情绪。
“爸爸他——我父亲不是你说的那样。”白颖疏下意识的反驳,她坚信父亲是深爱母亲的,试问一个正常的男人怎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守身如玉,抵制住一切外来诱惑。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世界上能够称为爱情的根本不存在。
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女人向白景瑞暗送秋波,投怀送抱,甚至有些是不计名分的愿意当后妈,通通被白景瑞严词拒绝,直到现在最好的年华逝去,孑然一身。
“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白颖疏并没有怀疑他的说词,这种事情一说开就拆穿了,沈之帆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两个人能都姓沈,不用说肯定是亲戚。
“我是你母亲的弟弟,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舅舅?”她母亲会有一个三十岁的弟弟,白颖疏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球仿佛在质疑,一眨一眨的不动,沈之帆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轻笑,果然,还是怀疑吗?
“不好意思,您今年贵庚?”要不然沈之帆是看着年轻实际上年龄比较大,沈之帆理所当然的道,“三十一,我最沈家最小的儿子,排行老三,你母亲是大姐。”
白颖疏觉得还很难消化这个消息,她只记得离开沈之帆办公室之前,听到他说,“对于你母亲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找我。”他的嘴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淡笑意。
……
市长办公室。
“沈之帆?”
谢芳菲如往常一般在汇报工作,顺便提到了这一次上面调配过来的副市长,并非原来指派的那位,而是在临时三刻换了这位沈之帆同志,这件事情连白景瑞事前都不知道。
白景瑞听到的时候重复了一边,瞳孔微张,一副特别吃惊的模样。之后,手指的动作开始频繁起来,遂命令道,“小谢,你让新来的副市长来一趟。”谢芳菲知道这是白景瑞紧张的表现,是什么让他紧张?
“好的。”谢芳菲依言,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待谢芳菲窈窕中带着妩媚的身影彻底消失,白景瑞的气息才勃发了出来,整个人显得深沉,明显感觉到坐立不安,神思不定。
而这种坐立不安和神思不定一直持续到了沈之帆的到来。
“姐夫,别来无恙。”沈之帆伸出手,一副熟稔的语调,好像他们两个人刚见面过没多久,眼里满是笑意,镜片上映出白景瑞一张血色尽失的苍白至极的脸。
白景瑞没有同他握手,失神的打量着他,从记忆深处寻找与面前这张有六成相似的脸,然后一时间心口闪过很多种复杂的情绪,眼眸逐渐浓沉的化不开,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欲言又止,“你父母亲,身体还好吗?”
“托您的福,二老身体总算还康健。”他虽然是笑着,语气却带着明显的讽刺之意,似在嘲讽他多此一问。
对话依旧不可预料的陷入了僵局,白景瑞却出现了不常露出的愧疚神色,心中不可触碰的点被沈之帆触碰到了。
“姐夫似乎已经忘了姐姐,不知道该说你是痴情还是薄情。”沈之帆意有所指。
白景瑞终于找回了状态,难道真的是老了吗,居然被一个当年的小鬼牵动情绪,他抬头挺胸,双手负于背后,板起脸来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对于沈之帆的举动,他持怀疑态度。
沈之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我已经见过我的大外甥女了,出落的美丽动人,我瞧着比姐姐年轻时要漂亮许多。姐夫好福气啊,两个女儿有未婚夫的有未婚夫,有男朋友的也快结婚了,若是姐姐在的话,一家四口……”
毕竟在官场上打了二十多年的官腔,很快白景瑞掩去了他内心深处的异动,面色一转,“你当时年纪还小,之帆,你姐姐……那是个手术意外……”
“白景瑞,你到底太天真,可惜我父母到现在都不能谅解你,甚至不愿见外孙女,但是我不同,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沈之帆的表情变得冷厉起来,白景瑞感觉到了来者不善,沉着脸,“你想干什么?”
“姐夫不会以为当时我一个小孩子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白景瑞诧异的望着他,“你知道什么。”他竭力控制语音中的颤抖,这个小子是在试探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