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景瑞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他有过许多假设,假设他原本就不该同意哲修和颖婷的婚事,假设他应该从小对颖婷多一点的耐心和关心……但是,再多的假设终究无济于事,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可挽回。
“颖婷我下去一趟,你不要乱跑!”对于白颖婷,白景瑞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恨不得将所有的父爱一下子全部给予她,让她不再轻视自己的性命。他不放心的嘱咐道,关好了病房的门下楼去接颖疏。
白颖婷没有回答,她心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她听到了,听到父亲对她所有的关心,但,那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价值,她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生无可恋,甚至随时可能随凌哲修而去。
她根本一点都不稀罕!
连绵不绝的眼泪再度席卷而来,白颖婷的脸上泪迹未干,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哲修哥,你是真的丢下我了吗?为什么她好像在地狱,每一次的呼吸发着苦……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起来。
白颖婷压制于抽噎,默默的流着泪。来人在敲门无果之后,直接推门进入。
白颖婷是朝窗户侧着的,从她的角度刚好是相反的,“哒哒哒”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声音格外脆响,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一句话,颖婷想她恐怕这辈子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废人了!
“请问是白颖疏小姐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透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的语气。
白颖婷连白景瑞都不曾理会,更加没有心思与陌生人搭腔,何况是找姐姐白颖疏的,她视若无睹,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否有要紧的事。
女人再次出声问了一遍,仍旧没有回答,打量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分明是睁着眼睛清醒着就是不吱声,心下几分了然。
脚步声开始缓慢的转移,白颖婷听到对方自言自语的在说,“难道是护士小姐看错了吗,不在这个病房里?那位凌先生怎么就死了呢,还有一句遗言可怎么办……”
遗言?白颖婷脩然睁大了双眼,从床上挣扎的爬了起来,“你等等!”
“这位小姐,你叫我?”女人眼神中透露着惊诧,停住了脚步。
是个长相妩媚的年轻女人,穿着艳丽带着墨镜,卷发披散……然而这些白颖婷没有多余的心情关心,她关心的是她的话,“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说的凌先生是不是凌哲修?”
“对,好像是叫凌哲修,我是车祸现场的目击者,是我叫的救护车,凌先生在昏迷前有几句话……嗯应该算遗言让我告诉你。”
“什么话?”白颖婷迫切的追问。现在能够调动起她的情绪来也只有有关于凌哲修的事情了。
女人的嘴角微微掠过一个弧度,神色却是一副哀伤沉重的模样,她咬准了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凌先生说了五个字,是‘颖疏,我爱你!’”
当这五个字出口的时候,白颖婷像是被击中了要害,心口处淌血的地方撒上了一片盐,伤口狠狠的揪起反复碾压,不得喘息。就连挂在眼眶里的眼泪都凝结住了,从脚底心猛地窜上来一阵寒意到了脸上,僵硬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人看似没有瞧出来白颖婷的异常,仍旧自顾自说着:“我想您一定是他的妻子或者最深爱的女人吧,凌先生的噩耗我已经听说了,请您一定要节哀顺变,话我已经传到了,就不打扰了!”
女人扭着纤细柔软的腰肢重新带上了墨镜走出了病房,从病房门上的透视玻璃上将白颖婷发狠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白颖婷眸子似在泣血,嘴巴蠕动着:白颖疏,我恨你!
女人正好与一前一后的白景瑞和白颖疏擦肩而过,她的身上擦着类似于薰衣草的香味,自从白溪湿地的薰衣草花园回来之后,颖疏便对薰衣草有一种特别钟爱的情结,而它的味道即便很淡,颖疏都闻的出来。
“怎么了?”见颖疏忽然停下了脚步,白景瑞疑惑的问。
白颖疏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她又忍不住往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女人,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可是她的穿着打扮性感而成熟,体形S曲线明显,自己的朋友圈里貌似没有这个人……至于说薰衣草的香水味,她还是第一次闻到,因为她自己本身对香水是不大热衷,倒是这种味道的花香,不会太过刺鼻,倒是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