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途毕竟不是正途。”
李胜华哑然:自己这大哥到底不肯混迹道上。
无论是按资排辈也好,还是靠一刀一枪的真本事!李胜华都笃定:陈凡有朝一日坐稳Z城第一把交椅也不是难事儿,真是可惜了。
李胜华欲言又止。
陈凡笑了笑:“想说什么就说吧,又不是外人。”
一旁,提着果篮的胖子许大海拿出一个苹果,替这位曾经还敲诈过自己、到今天却是挺身而出,替自伙人挨了一记酒瓶子的混混削苹果。这当中变化,真让人想不到。
李胜华望着陈凡:“凡哥,我这三十年算是白活了,想想看,都三十岁了,也有老婆孩子,天天却是打打杀杀,不干正经事儿。”
“我想改好,却是真没其他办法做一些本分生意!至于我手下的弟兄们,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人跟我吃饭,想让我从良,难。”
想来这也是很无奈的事儿。
陈凡沉默片刻:“别灰心,很快就有一天,当我也有正当营生的时候,还请你跟你的弟兄帮忙。咱们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赚干干净净的钱。”
李胜华自从不打不相识、确切说是挨打过后认识陈凡。一直以来,陈凡从未向李胜华许诺过什么,却是今天,陈凡许诺当自己有生意场后,一定带上自己。
这当中的分量,李胜华觉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混迹街头三十年的混混李胜华别的不明白,却是这三十年经历让他明白:如果没有做事儿的本事,那么跟对人最重要!
现在,他终于算是自己人了。
李胜华感激地点了点头,却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疼得龇牙咧嘴。
这一幕,惹得桃子、许大海、水慕泽等人善意地发笑。
夜已经深了,原本大家尽兴而来,谁料却发生这样的事儿。
微微发晕色的灯光下。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对水慕泽和桃子道:“我送你们回去。”
桃子吐了吐舌头:“哈,凡哥,刚才你打人的样子真帅!”
陈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
要说李胜华这一记酒瓶子挨打挨得冤枉!
陈凡为此很是内疚。
第二天,天没亮,陈凡就提着早餐来民生医院探望。
光头华子脑袋上早已绷上了绷带,见陈凡来了,乐得呵呵直笑:“凡哥,这么一大早就过来!我这待遇,啧啧,是真不错。”
“这一酒瓶子没白挨。”
陈凡没好气地将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递上去,摇摇头:“华子,你先吃东西,我去问问医生,看片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李胜华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主治医生依然认得眼前这位穿着平常、却是曾经将整个Z城、外加紧邻Z城最富有名望的医生为其诊病的年轻人。
主治医生拿着李胜华的片子,看又看,在心里反复确认后:“陈先生,李先生的病情没什么大碍,就是轻微当震荡,以及皮外伤。”
“以他的身体状态,绝不能进行剧烈的身体活动,外加多注意休息和饮食调养,一个月就能完好如初。”
陈凡点了点头。
李胜华得知自己没大碍后,嚷嚷着要出院。
陈凡眼一横:“那可是砸在脑袋上,差点把命都玩没了,听医生的,进疗养院呆上个一个月。”
李胜华听到大哥都这么说了,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
Z城民生医院疗养部位于Z城五环之外的北郊区。
这片地方,早年在Z城建市的时候,曾经是整个Z城的经济支柱。追其原因,这里地下曾经有着丰富的煤炭蕴储。
这片地方,曾经养活了Z城当年三十万矿工。
可惜,早十年,这片地方地下被挖空,挖到无煤可挖。因为地底深陷,因此无发建造巨大的住宅楼,于是乎,偌大的这片地儿被空置。
陈凡忘记自己多久没来这片地儿了,忘记多久没有踏足这片熟悉的Z城北郊棚户区。
这片地方,他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曾经是他童年一半的记忆!
小时候,父亲陈量材就住在这片地。只可惜,记忆中的小院儿早就没有踪迹。
眼前,低洼处、一涸因为地下清流汇集而成的小湖,小湖旁边到处是泥泞的浅滩,浅滩上布满青草,树木。
一位位放羊的、上了年纪的羊倌,谁曾想,他们曾经都是矿工。
众所周知,随着华夏能源减排,对煤炭这种污染能源依赖性日渐减少,Z城这座原本靠煤炭为支柱的城市不得不转型。
随着华夏煤炭市场被远自巴西、澳大利亚等国的海运优质煤炭冲击,不仅仅是Z城,连带着SX省这一第一煤炭大省的市场份额随之缩水。
以至于,这么多年,Z城当年号称百万矿工的城市、在百万矿工背后百万个家庭不得不被迫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