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抬眼皮,对周意儿道:“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女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只是边走边与瀣儿姐姐商议着点心之事,张小姐忽然追上来,说想起一件事情,要与瀣儿姐姐说,瀣儿姐姐便被她单独叫到一边。因是晚上,瀣儿姐姐穿的又是一件淡色大氅,臣女与秀英和瀣儿姐姐身边的宫女冰儿一个没留神,便不见了她们的身影。当时臣女与瀣儿姐姐已距离太液池有一段距离,也没想到太多,只以为两人边说边走,离得远了些,后来等了许久不见瀣儿姐姐回来,冰儿担心瀣儿姐姐手里的暖炉该没炭了。臣女见冰儿年纪小,就让秀英替她去送炭,顺便迎一迎瀣儿姐姐。”周意儿从从容容道,“哪知臣女派秀英折回去后,与冰儿一起在原地等待,却忽然听秀英叫了起来!”
“那谁看到了两个人坠湖的情景?”太后目光一闪,看向了几人身后早就跪下的宫人。
“回太后的话,奴婢看到了!”一个绯衣宫女爬出来,叩了一个头,颤抖着道。
“你是谁的身边人?是个什么样子?说!”
那绯衣宫女颤声道:“奴婢不是小姐们身边的宫女,乃是流花殿正四品霓美人的近侍宫女惠心。因想为霓美人挑选几枝插瓶梅花,所以刚才也想去一次御花园北苑附近,不过奴婢在两位小姐坠湖附近不小心摔着,见太液池边有几步台阶,便想下去洗洗手,结果刚走到湖边,就看到斜对面的一座假山上,两位小姐面对面的说着话,忽然其中一个转身欲走,另一个也踏出一步,许是踩着了前面那位的裙角,两人忽然滚成一团,一起从假山上摔进了湖里!”
“流花殿?霓美人?”太后略一思索,问其他在场宫人道,“你们呢?”
“回太后的话,奴婢是鹿鸣台伺候周小姐的秀英,奉周小姐之命,刚才折回去想替霍七小姐添一添炭,顺便迎一下小姐,借着湖边宫灯,却发现太液池中有物沉浮,只是奴婢也不识水性,幸亏大叫之后,附近来了一位小公公,先救起霍七小姐,奴婢这才知道湖里的人是谁!”秀英也出列跪禀道。
“那救人的小黄门呢?”太后忽然问。
众人顿时哑然,还是苏如绘道:“刚才我们先后赶到瀣儿姐姐和张眷姐姐的坠湖处时,那个小黄门还在救张眷姐姐,许多人都吓着了,好在三殿下也在附近,被喧哗声吸引过来,三殿下一面派身边人去请太医,一面让我们和宫女将两位姐姐先安置到传清阁来,那个小黄门,臣女仿佛听见殿下让他先回去换件衣服,再论赏赐。”
“甘棠何在?”
“刚才殿下唤来附近的宫人将传清阁的门砸开,让我们守在这里等太医,他去看一看两位姐姐坠湖处可有什么不妥,说过会再来向太后、皇后请罪。”
“哀家的孙儿做的很好,有什么可请罪的?”太后眯起眼睛,冷冷的道。
苏如绘不敢接口,欠了欠身,退回原处。
“怀真、宋氏,你们两个的话,不尽不实,都给哀家全部招来,否则,哀家不介意拿你们整肃一下六宫!”太后依旧语气淡淡的,却听得怀真与宋氏脸色一变。
“太后您不相信我的话?”怀真郡主究竟身份不同,到现在也没跪下来,只是委屈的看着太后。
宋采蘩却呜咽着跪行至太后身前,拼命磕头道:“太后,臣女实是冤枉的!是郡主所为,刚才臣女与张眷说的话委实与霍七小姐无关哪——”
宋氏激烈的喊冤声在阁中回荡,苏如绘顿时担心的看了眼隔壁太医还在为霍清瀣、张眷诊断的地方,太后立刻果断吩咐左右:“堵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