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樱说:“什么叫报应?这就叫报应。该,活该!咱该放炮的,放他十万响。”
夏天,我去镇上进货见到了她,他在一个垃圾箱旁的一推垃圾里,简直就不像个人了,干瘦的没有一个人的样子了,破衣不遮体,浑身的伤,流着脓血水爬着蛆,如同瘟疫般,路人见他捂鼻躲的老远。
陶红樱微垂眼帘,显得心花怒放。她饶有兴趣地说:“他还认识你不?”
我问他认识我不?朱队长流出了最后的几滴眼泪,用微若的声音对我说,弟,我不是人,我遭报应了。
陶红樱说:“这就是报应。一个人如果种下的是爱,一定收获的是阳光般温馨的爱;如果种下的是恶,收获的一定也是垃圾般肮脏的恶果。种什么得什么,这话一点不假的。”
我给他买来了身新衣服,给他穿上,给他拿来了药,给他涂擦上,给他买了瓶酒和香肠,还有一包香烟,他哭了。
陶红樱冲我瞪眼,欧阳梅语给我微笑。
别用卫生球的眼睛看我。
陶红樱娇嗔的睨了我一眼,嚷着:“你怎么变傻了,你该吐他两口,骂他才是猪狗不如的爬/行/动/物才对,干嘛要给他买东西。
第二天,朱队长死了,他在垃圾箱上用自已的血写下的几个字。我不爬/行/动/物,我是个人!”
欧阳梅语说:“子煜哥,你恨他吗?”
呵呵,说来我挺谢谢他们这些人的。
陶红樱不解地看着我。“谢谢?谢他们什么?”
对的,要是没有他们那些人的讥讽嘲笑,我也不会有口气活下来,也就不会有口气站直了身板,更不会有囗气把日子过好!
欧阳梅语说:“好样的,子煜哥,小妹佩服你!加油,继续努力,咱站直了别趴下,让所有的人看看谁是真英雄。”
我就是这么个人。
欧阳梅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说:“接下来,你就用自已幸福生告诉那些人,残疾人不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也证实我说的那句话,什么是残疾人,只有脑残了,心残了才是残疾人。你脑不残,心不残,你不是一个残疾人的。不是残疾人你就是一个健全的人,是健全的人,当然就要做健全人做的事情了。我相信知道了自己是健全人的你,在你的生活里,会充满阳光的,幸福会有的,快乐更是会有的。”
残疾人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牛鬼蛇神!我们也没有要求有什么特权,因为我们知道特权属于强者,所以我们只想做一个强者,做一个与健康的人们一样平等一样拥有阳光的生活的自然人。我们只须要善良的国人们,别歧视残疾人。其实,岐视残疾人并证明不了自已是强大的,虽说是满足了自已的虚荣心,可同时也是证明了自已是软弱的和没有人性的。
陶红樱掏出手纸巾,擦了擦眼睛;望着我,眼中闪过一抹疼惜。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热辣辣的对我说:“子煜,你真的是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