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昭鹏也不理会,拿起一块牛肉往逸远嘴里一塞:“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先让佛祖静坐你心中,看师叔祖怎么去度化那东厅里的女施主!”说罢一手夺过逸远怀中的“法器”。
大致的调了一下音,便摆好架势,有些激动的道:“林老哥,范老弟,听这女子的曲调似乎有些幽怨,而其所唱之词中更是对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颇有怨言啊,我要度化她,且听我为尔等唱上一曲。”
党昭鹏便开始弹起了吉他,吉他声一响,便让众人安静下来,任谁也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声音,而且它也是那么好听。就连东厅雅间里一时也是鸦雀无声。党昭鹏有些得意,兴致高涨,便开始唱道: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玩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时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豪情壮志四海远名扬来呀来个酒哇,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呀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哇,不醉不罢休愁情凡事别放心头
党昭鹏将这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唱完,长长的抒了口气。感觉心中多日以来所积压的委屈与郁闷早已借这首歌挥发致天外,心中洒脱怅然,对命运的耿耿于怀也早已释怀。这首歌不足以让人在悲愤与不快中淋漓尽致的发泄,但无可否认它是人在愁苦不堪,困窘迷茫中的良药。
周围零星的听众仿佛也都被打动,不说曲调、乐器的新奇,但就这简单易懂的歌词,最直白的情感流露便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林胜槐心中对这疯和尚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一趟酒席下来,这疯和尚给他带来的惊奇太多了,多年的平淡生活仿佛就因为这一个疯和尚的出现给打破了。
当先说话的却是坐在一边逸远小和尚:“师叔祖,你……你这法器,好厉害。寺里的钟声也换不来这么肃静,要是您用它讲经礼佛,那一定能香客络绎,香火鼎盛!”
噗……一边的范昊听了逸远如此崇拜的恭维后,一口酒忍不住喷了出来。
党昭鹏听了也是白眼一翻,差点一个鞠略。这臭小子,让我这宝贝吉他去庙里讲经礼佛?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就这觉悟,怎么跟我混啊?
片刻的宁静后接下来的便是掌声,而掌声才响起就被“哐当”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东边雅间的门被突然推开,一个粗大汉子站在门框中间,双臂展开,活像个“囧”字。这汉子正是前面在楼下推搡党昭鹏的那人,长的一脸晦气,见外厅安静没人做声,便有点见了怂人压不住火,破口大骂:“谁他妈在外面瞎叫唤?敢扰了我们朱爷和丹霞儿姑娘的雅兴?活腻味了吧?”
党昭鹏也不理会,仿若没事似地,转身问范昊:“咦,这是谁家的土狗乱吠啊?别咬着人了啊。”
这范昊也当真和党昭鹏默契,闷了口酒道:“不太清楚,只怕这家主人也是个苦哈哈,没有骨头喂狗,想来是饿的吧!哎呀,常慧兄,你这小徒孙也忒浪费了,这好好的肉给掉到地上了。”
一旁的逸远有点儿后知后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到这个一身捕头制服的胖子指责自己,便有点不知所措:“没……没有……阿弥陀佛,刚才吃这牛肉已是犯戒,我……我没想乱扔。……不,不是……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师叔祖,我……我破戒了!”
党昭鹏忍住笑意,站起来以一个和蔼的长辈姿态走到逸远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脑袋:“是呀,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牛已然死去,便应该让它葬于五脏宫中,众生平等,牛死亦如此善待,何况活生生的狗呢?饿不得啊,饿不得啊!”
“你……你……又是你个疯和尚。讨打……”这汉子气结,准备挥拳上去恨不得将党昭鹏一拳打扁。
“放肆……”
“放肆……”
两个声音同时喝止了将要发作的黑脸汉子,一个是坐在党昭鹏对坐的林胜槐,一个声音传自东厅,只是被党昭鹏站在中间,看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