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晴比例匀称的身材站在沈浪旁边,一身蓝色缀有白点的细沙裙,敞领体恤衣,半开玩笑的打招呼。白皙的瓜子脸上嵌着两只睫毛又细又黑的大眼睛,双眸中包含无限的睿智和柔情。
“沈经理,这是你的主场,可要请我喝一杯哦。”
沈浪舒心的笑道:“还请米博士……后,跟我上一堂禅学大课哈哈。”
两人并排坐下,又跟服务员要了瓶轩尼诗。
菲没好气的朝他挤了挤眼睛,玩笑式的一本正经起来。
“上次是我心情沉闷,沈先生陪我共度良宵。这次呢,看样子你心事可不小呢,说说吧,让咱博士给你摆摆道儿。”米雪晴故意拿博士名号自娱自乐。
沈浪也笑了,一扫阴霾,半真半假的说:“您这个博士要是能把我说通了,兴许江陵明天就少了一个杀人犯。”
“杀人呢,很简单,一生只恨,一时之快,和上床一样,多半事后就得后悔。”米雪晴很有智慧,不去打听沈浪这话是不是玩笑。
“到底是搞文字学的,这话说得有道理。”沈浪跟她碰了杯酒,一仰脖就是一杯。
“杀人无非两种,一种是贪财贪色起了杀心,另一种报仇寻恨。沈先生是俏南国的经理,钱和女人都不缺,应该是第二种吧。”
沈浪微笑着说:“继续。”
“仇恨这个东西很奇妙,不能说它不美好。所有的恨和仇,都是因为爱的太深,正因为有爱的羁绊,才会保护不想失去的东西。当悲惨的事发生后,爱就转化成了恨。”
“那请问,我这个仇是该报还是不该呢?”沈浪很享受她的话,虽然咬文嚼字,但就是这个道理,仿佛她都经历过似的。
“这要看沈先生的出发点了。大仇未报,心里还有对报仇期望作为寄托。就怕仇报了,剩下一肚子的空虚,生命再没了指望。”
“说得好。”
两人一饮而尽,一点都不客气和做作。
米雪晴笑问:“那沈先生还报不报了?”
“报!”沈浪坚定的说。
“哦?为什么呢?”
沈浪放下酒杯,看着她说:“你说得对,恨由爱生。不管道理怎么讲,有些东西失去一次,就绝不能有第二次。不管未来面对的是牢狱的刺刀,还是救命稻草,男人嘛,这些都无所谓的,坦然面对而已。”
米雪晴端看他良久,笑道:“呵呵,那恭祝沈先生报仇愉快。”
沈浪噗地一口酒喷了出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咳咳……愉快,干杯。”
或许两人彼此间不知道说的什么,更不了解对方,却都很享受这份默契。
一直聊到西餐部快散场时,沈浪把米雪晴送到步行街路口,帮她打车。
米雪晴说了再见,一边上车一边对出租司机说:“师傅,去江陵大学。”
“等一下!”
沈浪噌地趴在车窗前,惊讶的看着她:“你去江大?”
“是啊,我爸妈缠着我相亲呢,国外是回不去了,在江陵大学任教心理学与思想道德修养。”
沈浪倒吸一口冷气,这算是自己半个老师了吧。
第二天,沈浪跟金香玉打了个招呼,把松江跟来的刘勇安排在俏南国工作。
姜敏见初恋来了,知道是沈浪撮合她们,也没给那个刘勇什么好脸色,甚至当晚就红妆上阵,跟别人有说有笑,老远看见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上前就去热情的招呼熟人,对方也很待见邀请姜敏吃饭。
沈浪知道姜敏脑袋大却不装东西,找机会揶揄了她几句。就这样,沈浪在包厢门口盯起梢来,时不时趴门缝瞅瞅,那死丫头喝了两瓶马尿,居然在包厢里跳起舞来,腰都快甩到马路上去了。
“沈经理……”刘勇也很尴尬,心里能舒坦才怪。
“没事姜敏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正说着话,姜敏从包厢里跑出来,看都不看刘勇一眼,跟沈浪笑哈哈:“哥哥,你看见没?”
“看啥?”沈浪给她使眼色。
姜敏跟瞎了似的,大言不惭的吹嘘:“你要没看见,回头我给你单独跳舞。”
刘勇攥了攥拳头,跟沈浪说:“沈经理我先工作去了。”
刘勇前脚一走,姜敏才恢复正常,呸了一口。
“死丫头,差不多得了啊,我一天天挺忙的,哪有时间跟你们玩。”沈浪无奈的说。
“对了哥哥,娜姐都要出院了,你怎么没去看看她啊?”姜敏忽然说。
“什么时候出院?”
“后天吧好像,反正酒席我都定了,五千来块呢,回头给我报销哈。”姜敏掰扯两根手指头。
沈浪无奈的说:“刚出院就喝?”
“你是不知道哥哥,娜姐身体本儿棒,住了俩星期院,吃的白白胖胖的。主要是住院又不花钱,那什么韩董事长天天来看,都是最好的医生和护工伺候呢。”
说起来,娜娜差点死了,也是因为韩佳欣,韩冰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再说了,娜姐从俏南国离职,金盆洗手不干了,大伙儿早就吵着闹一闹呢。”
“金盆洗手?你用词可真准确。”
姜敏摊摊手,煞有其事的强调道:“难道不是吗哈哈……”
“砰!”沈浪没好气的弹了她一个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