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是想想,登州城里的这帮人跟本连口信都送不出去,更别说联络耿仲明了,而方生除了让耿仲明写过几封信拉拢毛承禄外,也让人牢牢盯着耿仲明的信件,他可不想这么个心还没彻底定下来的家伙和孔有德一帮人联络上,到时候指不定被一蛊惑,他方生就得后院失火。
“毛承禄,那小子怕是早把营地搬到南城了。”李应元瓮声瓮气,不阴不阳的道。
南城那也就是方生等人待的地方,从李焦半年前到达登州开始,孔有德看来人还有用,也没下手夺了船只,毕竟七八艘船作用再大有限,还不如养着,可这一养如今半年,什么都没去管过,如今看到,怕是养了个祸害。
双方的身份已经颠倒过来,所以才是个祸害。
“这方生,半年前还是个丧家之犬,如今不过七、八个月已经可以势压我等一头,甚至还要逼降我等,实在是厉害。”张觉说话还比较中肯,不动声色将李应元的话牵了过去。
要说李家父子即使在登州城里那也未必多的人心,毕竟,如此这境地,是李家父子一手造成也不为过。
谁想造反,连孔有德都没想过会闹这般大,攻城掠地,这可不是谁都有那胆子干的出来的,众人虽然都是武将,平日里是桀骜不驯,可那也只是大明的体制下,不是说反就敢反的。
要说登州的阵营里,张觉算是正统大明武官出生,不同于孔有德等人,出生都低贱了些,要么是矿徒,要么是流民,可张觉也算义气,虽然被孔有德拖下趟了这趟浑水水,但往常也是中规中矩的。
张觉的麾下兵力也是众人里最大的一只,一万余人,大致是跟着孔有德就保持这么多人,又多是大明的官军出生,当初随着张觉直接投过来的,不同于其他几人的麾下兵马,算的上除了东江镇一路跟过来的兵卒外战斗力最强的。
李应元被堵了话头,自然面色不满,这就要发作,却被李九成瞪了一眼,只能怏怏的憋在那,只是恶毒的目光的挖着张觉。
要说李九成父子没一个是安分的人,李九成最多算个小人,可好歹顾忌兄弟情面,这个李应元就压根是个狂妄的无知小辈了,一天到晚从来就不安分。
只是众人碍着李九成的面子,不想落个欺压小辈的名头,所以张觉干脆对李应元不理不睬。
“我又何曾不知,只是现如今如若不依靠济州岛的水师,我们根本出不了登州。”孔有德叹了口气,说出了众人都心里都知道的。
自己这些人说到底,虽然没到绝境,可那也差不多,如今的光景也不比半年前,对方只是个无名小辈,带着几艘船口口声声声称要投靠,那时候诸将半信半疑,干脆就让耿仲明跟着一路去了。
有机会夺船就夺船,夺不到也没什么,那时候自己这些人是多逍遥自在。
到如今,对方显然在海外开辟了另一番情景,大摇大摆的就回来了,至于耿仲明,半年多一个消息都没传回来,从毛承禄听来的消息,那厮早投靠了那济州岛,即使顾念兄弟情义,孔有德等人都未必肯信。
更别说如今连个人都找不到了。
这绝境,逼得自己这方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对方讨价还价。
可这要让诸将贸贸然答应济州岛的条件,那也不可能,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我说,干脆出去杀它一番,岂不是更好。”李应元在下首嘟囔了一声,这反倒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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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没再派人过来,方生虽然几分失望,不过也心知此事尚不是时候,只要有李九成父子在,少不得孔有德还得吃大明官军的苦头,这苦头吃多了,再加上无路可走,最后条件才好谈。
至于前几日孔有德派来的使者,说是谈条件,那不如说是试探方生的态度而来,如今这试探成了,那心里自然不肯罢休。
双方也就陷入了停滞,只不过毛承禄干脆的表明了态度,把营地搬到南城区,随之而去的还有麾下的两千多人马,这下子孔有德等人虽然各个心里大骂,可那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的,如今即使想打歪主意,内有毛承禄抵挡,外面的刘泽清看起来又和济州岛这些人不清不楚,若不然也不会凭白放了进来,哪还能动手。
毛承禄投靠济州岛那是没办法,他先是背叛了大明,至于女真人又和他有着血海深仇,投靠过去那又说不过去,落草入寇那还不如投靠了济州岛。
至少那些个私盐一批批卖出去毛承禄一次没漏的看在眼里,说起来登州府毛承禄才是地头蛇,方生不得不花钱买通他。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这在毛承禄看来就足够了。
千里做官只为银子,谁说他们这些武将不想当个富家翁,有了银两,可比征战沙场来的好得多,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
在看到方生让李焦私下又送来的五千两银子后,毛承禄二话不说,彻底投到了方生这边,若是不找好机会,下次投靠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