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提醒，林子达才想起，今天约了殷明，而且约的是下午见面，事情一多把这事忘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忙说是我忘了，这记性，走，殷校长老同学，今晚我请客，去西湖楼喝杯茶。因为家里没有家庭主妇，林子达不好让他们去宿舍作客。
见完成了任务，戴效章急忙说，殷校长，我明天还有课，奉林市长指示，我先走了。林子达知道是刚才那句话刺伤了戴效章，便让他走没去留。
到了西湖楼，林子达找了间包厢，要了一大壶极品毛尖茶。服务小姐很娴熟地倒好茶，说一声请慢饮，然后轻轻地带关门，出了包厢。
林子达很热情地招呼，说殷校长，来来来，品品茶，毛尖茶味道不错，多喝对身体有好处，可以延年益寿。
喝了口茶，殷明放下茶杯，说林市长，您找我来，不只是为了品茶吧。
林子达说，殷校长就是急性子，我还想等下再说了，既然这样，我就说了，我有个亲戚的房子没有搞装修，殷校长这方面熟人多，能帮我找一家信得过的装修公司搞下装修吗？
殷明一听，心头暗喜，不怕领导开口，就怕领导不开口，林市长请自己帮这样的忙，肯定信得过自己。林市长信得过自己，那这不是最好的人脉？他微微一笑，说林市长，你算找对人了，我们德都八中搞了一些建设，确实和几家装修公司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您一句话，哪个时候装修？
林子达听了，非常高兴，说如果来得及，后天就可以，到时候我要秘书小蔡带装修师傅去。
事情成了，再说话就是废话了。临别时，殷明提醒说，林市长，不是我多嘴，戴主任是个很不错的老师，业务能力强，群众基础也好，是该提拔任用了，您得多多提携。
这个殷明，明明是自己想提拔了，却拿出戴效章做挡箭牌，当真是修炼到家了。其实，就戴效章的事，林子达还是想过的。不过，他虽是主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市长，但没有直接的任免权，这事还得通过范德贵。本来，他想等换了新局长再想戴效章的事，不想范德贵根基牢固，根本没有因为谭会计卷款潜逃事件受到影响。那个谭九，一口咬定自己的事和任何领导都没关系，纯属个人行为。这样一来，范德贵他们就没受到任何牵连，继续放心地当他的教育局局长。可是，教育局被这样的蛀虫当权，德都的教育还会有发展吗？
想到这些，林子达心头就很沉重。听殷明提到戴效章的事，突然，他灵机一动，说殷校长，你转告戴效章，他的事我已经和范局长打过招呼，要他自己再去拜访一下，就说是我讲的。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第二天上午，殷明找来杨伟，说好事来了。
杨伟说，什么好事？
殷明说，林子达终于开口求人了，他有个亲戚的房子没搞装修，要我请个装修公司帮他弄下，我估计这个房子不是他自己的就是领导的，哪是什么亲戚。搞好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正在申请建两栋教师住宿楼，有林市长出面，肯定会让你包到工程的。
杨伟很奇怪，说你这破学校，还有多少学生，我看啦迟早会变成三中第二，还用得着建两栋教师住宿楼？他说的三中，因为没学生读书，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就被市教育局宣布停办。
殷明瞪了他一眼，说你又不是教育局局长，操那么宽的心干什么。有钱你不想赚是吗，那我找别人赚去。
别别……杨伟急忙陪笑脸，说你看我是那种见义忘利的人嘛，要是这样，我们两个还能合作？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牢骚还是要允许别人去发的。确实，他之所以能和殷明合作愉快，就是有着相互利益，有这样赚钱的机会，他会不要吗？
当天下午，杨伟带着自己装修公司里最里手的师傅，跟着蔡筱筱进省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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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五一了，戴效章盘算着一定要到范局长家拜访一下。上次殷校长提醒他，说子达已经帮自己打了招呼，剩下的事就得他自己去办了。剩下的事，那还不是送礼送钱？听圈里的人说，副校长要想当正校长，得花七八万，一半中层干部要想当副职，的花三四万。一想到要送这么多钱，戴效章老婆的心就痛起了起来。三四万，那是夫妻两个几年的积蓄，一下子要送了，还不知后事如何，心能不痛？
戴效章做老婆的工作，说舍不得老婆套不到狼，现在花个三四万，等当上了副校长，我一年就可以弄回来。
老婆白了他一眼，说你说得轻巧，一年可以弄回来三四万，你做白日梦吧。
戴效章不服气，说他们都说可以，辅导资料的回扣有好几千，招生的时候可以弄几千，送小专业生到外校去培训可以弄几千，还有其它收入，三四万不就有了嘛。
听他这么一说，老婆才宽下心来，狠了狠心，拿出存款条，凑了好几张，才凑齐二万块钱，叮嘱说，多的不要取，还有利息，你得上交，不能挪用。
戴效章亲了一下存款条，说得令，保证不贪污一分钱，以后赚的每一分钱也悉数归公，绝不截留私用。去银行的时候，因为担心不安全，他们夫妇两个都去了，一个在旁边瞅着，一个去柜台取钱。在柜台前用黑色塑料袋袋装好，再放进包里面，夫妻两个才出了银行。也难怪他们小心，前不久，一个女个体户老板从银行里取了一万块钱，就被歹徒抢了，幸亏没害了性命。要是像某个省会城市的那样，不但钱被抢了，还被歹徒打死，那就太冤了。
找范德贵办事，先得去会一个神秘人物，才有机会。戴效章已经打听清楚，这个神秘人物在水木年华经营一家麻将馆，叫什么“天地人”麻将馆。吃过晚饭，他早早地赶到水木年华山庄，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找过去，终于在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天地人”麻将馆。
虽不显眼，可麻将馆前还是停满了摩托车，也有小车。看样子，里面生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