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到了上下午班的时间,三个人起身出了包厢,结了帐,离开美丽人生。
晚上,夏雪打来手机,告诉林子达,说芙蓉镇镇委书记黄才交撞死人是事实,伤者还在中医院救治,要不要去看下。
林子达问夏雪现在在哪,如果方便,今晚就可以去看下。
夏雪说,林子达,我今天跑了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歇息,你行行好,明天行不行。
明天有明天的事,再说白天去看,自己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关注,只是夏雪忙了一下午确实辛苦了,再要她陪着去于心不忍。于是,他问清楚伤者的基本情况要她早点歇息,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就可以了。
九点钟的时候,林子达赶到了市中医院。因为正在新建门诊大楼,医院里面显得很乱。为了避免熟人认出自己,他特意戴了一副透明眼睛。寻到住院部,他找到护士工作站,见有个护士在值班,便问她一个叫刘万花的病人住在哪间病室。
那个护士很警觉地打量了他一下,说你是她什么人?
又不是到监狱去探监,到医院看病人怎么还要问是病人什么人?林子达觉得奇怪,不露声色地说,我是他表哥,从外地赶回来的,听说她被车撞了,就赶了过来,对了,还有她女儿也被撞了。
见他比较熟悉情况,女护士不再怀疑,说在404号病室。
林子达找到404号病室,刚要进去,却被两个妇女挡住,问他是干什么的。
怎么回事,病室里居然还有人阻止?林子达站住,打量了阻拦他的两个妇女,觉得她们不是普通妇女,像是有单位的人,因为比较白净,没晒过多少太阳。他装作什么也不懂,傻乎乎地说,我是万花的表哥,刚从广东那边回来,听说她被撞了,我过来看看。请问,你们是她什么人?
林子达以退为进,反问她们是干什么的。这下,轮到两个女人语塞了,支吾了一会,说我们是来招呼她们母女的。
招呼她们母女的,不至于这么戒备外人来访吧?林子达没有点破,忙说,还要你们招呼,那太麻烦你们了,等万花好了,得好好感谢你们。他一边说,一边抬脚走了进去。见他这样子,两个女人倒也不好再阻拦,只是跟在他后面,像防贼一样防着。
病铺上躺着一个病人,头部裹着纱布,脑门插着一根导管,导管里是血。她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任何知觉。应该是动了开颅手术,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听夏雪说车祸已经发生了两个多星期,做了开颅手术,伤者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另外,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怎么没在一起。
刘万花,刘万花……林子达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他回过头,说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他的口吻怎么一点也不像是伤者的亲戚,倒像是一个领导,一个有一定职位的领导。两个女人愣了一下,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医生们的事,我们前天才来。
前天才来?你们没有一直在这里照顾伤者?林子达追问了一句。
其中一个妇女说,我们是镇政府的,哪有这么多时间也照顾一个伤者。可能是担心泄露门子,另外一个妇女急忙捅了她一下,提醒她别说了。于是,那个女的马上噤声,不再回答林子达的问题,倒用很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林子达愣了一下,忙说,对了,我给我侄女带了一点吃的东西,她在哪间病室?
吃的东西?一个女人哼了一声,说你拿回去吧,她还在重症室里,吃不了你的东西。
什么?她还在重症室里,一家三口,一个被撞死了,一个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还有一个躺在重症室里。林子达心中一阵痛疼,半响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那得要多少钱啊?
钱?两个女的马上警觉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林子达,说这个就不要你考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歇息了,你也请回吧,明天我们还要去上班。她们在下逐客令,林子达不得不离开。
出了医院,林子达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事实已经非常明显,黄才交醉酒驾车,酿成了重大交通事故,导致一死两重伤,依法而言,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可他不但逍遥法外,还挪用公款救死扶伤,为自己脱罪。更为可恨的是,为了防止外人知道这件事,他还安排芙蓉镇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轮流值班,想堵住别人的口。
看来,黄才交又是一条大毒虫!站在中医院门口,林子达回过头,恨恨地看着发着光的住院部几个,吐出了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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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水木年华别墅里,范德贵正和小李湘在铺上玩耍。小李湘说,小德子,我发现你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范德贵从她的身上滚下来,仰躺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大美女,我的局长位子保住了,我能不高兴?
小李湘翻身爬到他的身上,说真的?
范德贵把她推翻在铺上,俯瞰着小李湘,说谭九一个人全揽了责任,没有吐出任何与贱卖教师进修学校的事,也算一条汉子,过几天,我得去看望一下他的孩子,兑现承诺。哎呀,这个难关算是熬过去了,再干一任,应该不成问题。
小李湘望着天花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难怪你这么高兴,原来是可以连任局长。说罢,她一骨碌爬起来,靠着铺头,说小德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范德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下说。
小李湘说,我想到香港去定居,我不能一直过着这种寄生虫式样的生活,而且,我也想出去,长期在这里呆着,对你的影响也很大,老是分散你的精力,老是用你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长期住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和你有关系,你的政治前途就完蛋了。要是那样,我不是害了你嘛?
范德贵笑了笑,说你讲的也对呀,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想摆脱我而离开呢还是真想去香港?
小李湘嘟了嘟嘴,说我哪里是想摆脱你才离开,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我是怕说出来引起你的误解。你想想,我才二十多岁,还有自己的未来吧。难道我不想自己有个美好的未来?就这么依靠你行吗?我把你的油水榨干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我去了香港,就不会再给你负担了,特别是不会影响你的仕途了。要说爱你,这是最大的爱你。
范德贵点了下她的鼻子,说大美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痴迷你吗?说真的,美女我见得多了,全市那么多女老师,比你漂亮的多的是,而且她们也想往我身上爬。可是,我就是不动心,只钟情于你,就是因为你对我只有爱,没有其它,所以我就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你想去香港,我肯定支持你,只是暂时不行。你想想,去香港肯定得花钱,去了香港更得花钱,要不然就是一乞丐,还不如不去。我要你去了,也是香港上层社会中的一员,像那些大牌明星一样,在香港拥有豪宅,开着宝马。到那时候,我去了香港,就不会成为流浪汉,也是有家可归的人了。
小李湘动了一身子,说我白吃白住,怎么好意思?
范德贵沉下脸,说你不是帮我在经营麻将馆嘛,哪里是白吃白住?你算下,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帮我赚了多少钱?这样赚下去,一年赚个百把万不成问题。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好傻,为什么就想不到这样赚钱的方法。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象征性地接他们一些钱物,数目大了我还不敢要。现在我想通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而且,我还有大的赚钱的想法,你去了香港,到时候谁帮我来数钱,谁帮我来花钱?
小李湘有些感动,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很大方的。难得你一片真情,小德子,我爱死你了。说完,小李湘的臂膀像美人蛇一样挽住他的手,他的腰。两个人又抱着缠绕在一起,相互亲着吻着。他们嫌被子碍事,索性把被子蹬到铺下去了。一不小心,小李湘碰到了他的硬处,说怎么又不老实起来?你真行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