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明天星期六，老子休假，开什么屁会？有老师接到短信后，马上骂了起来。也是的，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回城和老婆孩子或者老公孩子聚一聚，没想到晚上要开会，能不气吗？可气归气，会还是得参加。在开会这件事上，校长殷明是下了功夫整顿的。每次开会，办公室主任清点人数，缺席者作为教学事故处理，扣工资还影响期末的评优，一票否决，人事副校长站在大会议室门口，把守门口，禁止任何老师以任何理由中途退场。除此之外，对开会满勤者给予奖励，有个时候开会，冷不丁发两百或者四百块钱，不到会的没有。不但如此，缺会的老师还会受到长期影响，比如说上高三会打折扣。

经过这么一番努力，德州八中的会风终于得到了根本性扭转，基本上能做到座无虚席。晚上七点二十分，德州八中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校长殷明，教学副校长戴效章教育副校长唐有钱分坐两旁，另外是后勤副校长，办公室主任、工会主席，都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就座。

殷明板着面孔，一副吃牛肉的相。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好。戴效章坐在台上，虽然感觉到殷校长心情不是很好，但不明白他心情为什么不好。因为这个会开得很仓促，平时开大会前，殷校长会组织行政组成员开个会，把一些情况通报一下。即使不开行政组会，他也会开个副校长会，通通气，看在大会上副校长们要说些什么，自己要说些什么。可是，今天既没开行政组会也没开副校长会，就直接开了全校教职工大会。

到时间了，因为已经感觉到了台上的气氛不是很好，台下的教职员工停住讨论。一把手要有霸气，在这点上，殷明做得很好，稍不顺眼，不管是副校长还是一般教师，他可以开口就骂。他把学校的老师当做小学生，想怎么训斥就怎么训斥，无须考虑无须忌讳。

殷明很满意自己这种威严，觉得当校长就应该这样。他扫视了一下已经鸦雀无声的会场，把话筒拨了几下，说老师们，今天开个紧急会议，就是像传达市局的一个会议精神。近段时间，有个别别有用心者在网上散播言论，恶意攻击市局，破坏我市的教育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殷明讲到这里的时候，戴效章能感觉到台下的老师们有异样的表情，似乎明白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可他不明白，因为他基本上不上网，即便上网也是查教学方面的资料。校长说到的散播不好言论，到底是什么言论。

市局下了禁令，明令禁止全市教职员工去点击这篇文章，跟不要去跟帖。如果有老师去跟帖，散播不好言论，查出来之后，严惩不贷。在这里，我不是威胁你们，公安局正在查写这篇文章的人，这个人肯定是熟悉我市教育的老师，甚至是曾经担任过一定职务的老师，迟早会查出来的。我希望我校的教师员工不要玷污了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称号，不去搞这些歪门邪道，要阳谋不要阴谋……

又不是文格，怎么还搞这一套？……底下，开始传来议论声，而且越来越大。

这是篇什么样的文章，居然让市局下这样的禁令？看着悄声议论的老师们，戴效章不禁纳闷起来。

静下来，静下来……见台下开始吵闹，殷明不得不停住话头，维持纪律。

今晚的会风不同于以往，似乎有点不守纪律。有老师故意把手机铃声打开，响起音乐。殷明坐在主席台上，眼睛扫描着，想把搞破坏的老师找出来，借机整治一番。他来回看着，就是找不到故意搞破坏的那个老师。一两百号人，要找出那个搞破坏的老师确实不容易。但是，校长的身份让他很不甘心，非得找出来不可。那个老师也没那么傻，让手机铃声一直响着等殷明去抓。

终于，殷明决定放弃，继续发言。呼噜呼噜呼噜……手机铃声没了，可打鼾声响了起来。开会的时候居然有人睡觉！正没地方发火的殷明马上找到了出处，他一眼就瞅见睡觉的是老实人张桂林，便拍着桌子骂道，张桂林，你还像个人民教师吗？连开个会都是这个样子，工作态度肯定是个一般般，恰好学生少了老师多了，我看啦，你就到图书馆打打杂算了。

殷明整治老实人有一套，也不下他的岗，就是不让他站讲台教书。作为老师，不让他站讲台教书，肯定是一种最大的羞辱。当然，他这种方式只能对老实人使用，对那些不怕他的老师他就不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殷明就是这样的人，喜欢那柿子去捏。

现在不是革命时代了，老师们虽然愤愤不平，可以犯不着打抱不平站起来，与殷明对着干。宣布对张桂林的处理后，会场纪律有所好转。殷明清了下嗓子，说老师们啊，你们想想，写这样文章的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我们德州的教育形象不坏。德州教育的形象坏了，就是这些人破坏的，大家要齐心协力，揪出这样的异类，与这样的异类作斗争。

整个会议，持续了个把小时，就殷明一个人发言，其他副职没有发言。散会后，带着好奇的老师马上会办公室，根据校长的提示，点击网易，找到了那篇文章。戴效章也是一样，他回到自己的副校长办公室，关好门，还落了小锁，打开电脑，找到那篇文章。

看完之后，戴效章由衷感叹道，这个作者太不简单了，文笔流畅，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德州教育系统现在存在的问题，特别是腐败问题。根据文章透出的信息来看，该作者应该担任过教育系统的领导职务，否则的话，这些内幕他是无法知道的。这些话是很多老师想说的可又不敢说的，包括他戴效章，所以跟帖的人多，页面显示是18页了。

第18页第576楼：我到过范局长的家，好大的别墅啊，好大的肚子啊，好神气的局长啊！

第575楼：是冠以“生命化育人”的化学课课程辅助教材，主编骇然是范德贵。

第574楼：殷校长真行，四五十岁达还搞大了几个艺术生的肚子，不过幸亏他钱多，丢几杂就摆平了，能人呀，请问爱妇们你们觉得呢？殷校长曾今是我的数学老师，当时我在八中读书，我觉得他书教的好，也没听说过道德问题。没想到当了官就变了，如果搞wei成年人这事是真的，那太可怕了，可悲可叹。

第573楼：要正确对待事实，不要为一己私欲而妄自菲薄，一点点芝麻绿豆之事就吵得如此沸腾，确认造势者的目的就真只是来此一泄愤怒之情？不要上了某些小人的当……人间自有公道在。

回复574楼：德州真的黑啊，何止楼上的这些啊！八中的殷校长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害不少女教师，现在都收留了好多到八中了，去年把所有ai妇通通安排上高三，结果高考考了个全市最差！今年把两个爱妇安排到行政办了，更加方便搞路啦！前年在外地搞路被抓，去年在省城搞学生又被抓，今年他照样当校长！在德雅西路与一环路的路口一栋那大的屋子，怕有一两百万吧，另外在一环路还有一栋别墅，也要几十万，女儿送到德国留学去了，又要几十万，只凭两个教师的工资，谁能支付得起？这些谁能管！

………………

难怪殷校长很生气，原来跟帖的许多内容竟然和他有关。可以说，范德贵是一号种子，殷明时二号种子。只是领导们没有想到，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你越想堵住老百姓的嘴，丑事就传得越快。在开会之前，戴效章不知道这篇网文的事，相信很多老师也是一样。殷校长和其它所有校长组织的禁口会，在客观上起到了传播的作用，让不知道的知道，让小范围知道到大范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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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亲病重，林丽珠得回上海一次。她把这事告诉杨东方，希望在临别时见上一面。杨东方说他正忙着，没时间见面，以后不要随便打电话烦他。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不时会有肉麻的短信飞来。现在他想甩我，近半个月没见面还说没时间。林丽珠很气恼，可腿长在别人身上，想来才回来，不想来是扭不来的。

林丽珠说，东方大哥，这次我回上海，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或者说永远不回德州了，看在我们曾经恩爱过的份上，你就抽出时间，见我一面吧，要不然，我就会天天来缠你的。

或者是听林丽珠说是最后一次会面了，或者是担心不见面林丽珠会去缠他，杨东方最终还是答应了，说今天晚上我抽时间过来吧，你好些养着身体，不要去想别的，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的。

听到他答应晚上来的话，林丽珠的脸上显出了仇恨的神情。像《画皮》里的已经狐妖附体的小薇一样，她露着怪异的神情，柔声说，东方大哥，你真好，你早点过来，我会好好侍候你的，这几天，我啥也没干，就看着三级片。

杨东方说，看三级片好啊，我喜欢。通完电话，林丽珠站起身来，出了这个一连呆了五天的香巢。她打的到了文化超市，在一家影像店买了一支微型摄像笔。然后，她找了一家小吃店，很痛快地吃了一个快餐。好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地到街头小吃店吃饭了！原来，一个人的世界也是这么有意思。吃着吃着，林丽珠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大学生活，不禁流下了眼泪。从一个大学女生到一个社会上的交际花，这中间要经历怎样的变化，只有个中的人才知道。

晚上，林丽珠早早地洗完澡，把微型摄像笔放在铺头的隐秘位置，等待杨东方的到来。一直到九点，杨东方才打来电话，说我在芙蓉镇的王母娘娘圣像娱乐馆等你吃椰奶鱼翅盅，吃一碗热翅奶，我估计效果更好。

林丽珠掀开被子跳下铺，拉开衣柜，找出一套雪青色休闲服穿在身上，里面既不穿短裤也不戴乳罩，光溜溜的身体在空荡荡的衣服里感到格外轻松。然后，她赤着脚瞪了一双雪青色的羊皮拖鞋，用一方丝巾从后边束了头发，化了淡妆，上了车。

夜风灌满了车也灌满了凶膛，城市安宁而神秘，寂寞的路灯照着水汪汪的大道，空气清新，植物清苦的气息沁人肺腑。林丽珠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陡然好转，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仇恨。

王母娘娘圣像在人工湖里，正在修建，四周扎在许多支架，密密麻麻的。怎么，她的模样居然和梅含紫相同？虽然还没成型，林丽珠一眼就瞅出了梅含紫和王母娘娘圣像之间的相似点。

梅含紫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着一张比老娘漂亮的脸皮？林丽珠恨恨地想着，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袋子里的微型摄像笔。虽然还在施工，可挡不住前往岛上的游客。坐着小船，飘呀飘呀地到了小岛上。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