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不清枕边人,识不清自己的女人,在后宫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叶汐墨平和的侧脸,锦言有些了然,或许主子能走得这么稳就是因为看得清
叶汐墨把检查完的小衣裳重新叠好,一摞全都放在锦言怀里,看着她时而怀疑时而了然的表情,不禁莞尔,伸出手在她肩上用力一拍,“回神了,别想那么多没用的,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把这些收衣裳起来,正好本宫梳妆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锦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马把东西收好,跟着叶汐墨出了粹曦宫。
叶汐墨只带了锦言一个人,步伐不快不慢,伴着春夏交接的明媚日光,周围是大片繁花烂漫,红红紫紫的氛围,连冰冷冷的脸也让人觉出几分闲适。
“主子,那不是兰妃吗”锦言一抬头,就看见了隔着她们老远正带着两个小宫女赏花的兰妃,忍不住出言提醒。
却看见叶汐墨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嘴角微勾好像早已料到,慢悠悠地朝着兰妃那儿走去。
若不是锦言一直贴身伺候叶汐墨,怕是她都要觉得这是二人早就约好了的。
看看了四周,锦言这才发现,兜兜转转,她们竟是又走到了当初主子和兰妃密谈的地儿。只不过那时满园子只有寥寥几种花尚可观看,这时却是整整一园子关不住的春色了。
物非人非。
兰妃见到叶汐墨也没有惊讶,只是盈盈地抬起头,手中把玩着一朵娇艳艳的红花,冲着叶汐墨笑笑,“洵昭仪好兴致”
这次倒是没有叫叶妹妹了,叶汐墨看了看她手中的花,点了点头,“是啊,景色这般好,不出来看看岂不可惜,特别是晚上无人扰清梦,睡得好精神足了自然也就有了兴致”
“是啊,本宫这几天晚上也睡得极好呢,说起来还是托了洵昭仪的福了,皇上说洵昭仪是福泽深厚之人,这话果然不假呢”兰妃用紫色千层繁花袖口遮住了半边脸,声音清脆,笑得十分无害。
叶汐墨一张冰山脸盯着兰妃看了几秒,眼神里颇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本宫身上这点福泽也就只能荫蔽自己罢了,兰妃能睡得好自然还是自己的本事”
这事儿全是兰妃一个人做下的,现在硬要让她也担几分责任,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好与不好,都合该兰妃一个人担了才是。
“洵昭仪可真会说话”兰妃有些加重语气,脸上的笑却是没有退下去,这事儿是她做下的不假,也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可给人抓的,有没有一个叶汐墨来但一份责任倒是没什么相关,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她就是看不惯叶汐墨顶着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皮囊,背后里把她当枪使,明明秦妃也是叶汐墨的仇人,凭什么她叶汐墨想要把秦若珊拉下马只要派人报个信儿,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动,到头来还一副与世无争不关她事儿的样子,合着好事儿全让她得了。
不过兰妃也就只能在心里记恨,叶汐墨不愿承她这个人情,她也无计可施,毕竟人家只派了个丫头来说了声皇上心情不好之类的话,可谓水过无痕。
叶汐墨看见兰妃手上那朵被她攥得有些萎的花,知道她心中定是不忿,若不然她也不会来御花园走这一遭,如此说开了两人日后才没有什么相欠,自此两不相干,否则这女人心里或许还会一直等着她去感恩戴德呢。
可是这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她又没把刀架到对方脖子上逼着做些什么,至于把秦若珊弄到冷宫兰妃用了什么手段,又有什么代价更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了。
她又不是什么圣母,能力有限也只能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罢了。
“不及兰妃会说话,兰妃今日带的小宫女好生眼熟啊”叶汐墨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衣袂飘飘地走了。
那小宫女好像是以前秦妃身边的大宫女吟歌呀,锦言默默地跟在叶汐墨的身后想到。
兰妃在身后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邀功或是威胁都没成,倒反被对方将了一军,连吟歌都看出来了,眼神倒是挺尖啊。
默默地咽下这口气,兰妃一甩广袖,迈着姿态万千的步子回宫了。
而刚刚投诚的吟歌,被牵连着受了一顿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