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哨兵左手从枪上卸下弹匣,举到头顶,左右摆动两下,示意两个同伴检查弹药。
黑夜里便响起一阵拉机柄推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
前面的哨兵左手手肘蜷曲,前臂垂直指向地面,五指并拢,从身后向前方摆动,打出了个向前推进的手势。后面两名同伴同时把左手手腕举到面额高度并作握拳状,掌心向着前面的哨兵,表示明白。
三人相互用战术手语联系后,继续以正三角战斗队形沿原路折返搜索。
邓建国乘着他们检查弹药的空档,倚靠肘部支撑身体,腿部紧贴地面,肘部匍匐到侧旁一棵大芭蕉树下。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败露了行藏,但看出三名巡逻哨兵皆是训练有素老兵油子。因为他们步履矫捷,听觉灵敏,反应快速,显然不是善类。
邓建国藏匿好身形后,左耳贴近地面,留意着敌人的动向,因为在雨夜丛林里,耳朵比眼睛更管用。
风声、雷声、雨声,共同谱写出一首春夜协奏曲。
邓建国猛不丁地听到草丛里传来瑟瑟声响,似是有爬行动物在拂草弄叶。他心中一动,凝神细听,那响声时隐时现,而且颇为细微,若不是耳聪目明之人,根本不容易察觉到这风雨声中还藏有另一种声响。
邓建国心头一凛,暗忖:难道这附近隐藏着毒虫猛兽?
如果是的话,那又会是什么牛鬼蛇神呢?
可千万不要是那该死的蟒蛇?
邓建国正自忖思之间,一阵细微而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种奇怪的响动也随之而隐去。
邓建国回过神儿来,透过杂草的缝隙向外察看,见三名巡逻哨兵都披着雨衣,低姿据枪,异常警惕地向前缓慢推进。
他们渐行渐近,邓建国看得更清楚了,见他们雨衣里都穿着橄榄绿作训服,色彩比较模糊,可以吸收大量可见光,很便于在黑夜里伪装,若不是闪电的雪白光亮,还真不容易看清他们的身影轮廓。
三名哨兵举着清一色的俄制AKM冲锋枪,领队的哨兵经过邓建国藏身的芭蕉树时连瞅都没瞅一眼,后面两名哨兵亦然。
邓建国心下一宽,正庆幸自己高超的藏身术之际,其中一名哨兵霍地滞身,右脚朝左后方退出一大步,身体同时向右侧扭转,头部和枪口对着邓建国藏身之处。
这一下变起甚是仓猝,大出邓建国意料之外,当下惕然心惊,赶紧把头埋进草丛里。他不敢用去观察敌人,因为眼光容易暴露行藏。他把身子贴紧地表,纹丝不动,屏气并压制心跳。敌人近在咫尺,他稍有妄动就会立即招来子弹。距离如此近,一旦暴露的话,三支AKM冲锋枪一齐倾泻死亡弹幕,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他可不是金钢不坏之身。
那哨兵直瞪瞪地盯视着邓建国隐身之处,似乎察觉到此处有异状。邓建国心里不免忧惧,因为一旦形迹败露的话,他真没有把握逃得敌人的弹雨覆盖。
另一个哨兵前进了好几米,突然发现同伴没有跟上,连忙回头一看,见同伴伫立在那里死盯着一棵芭蕉树不放,当下激奇地问同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同伴摇了摇头,眼睛仍旧盯着那棵芭蕉树。前面领头的哨兵也回过身来低声呼喊后面的两个同伴赶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