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他有屁本事。"陆大伟心头火起,愤激地道:"他那叫有本事,跑步跟不上趟,打枪脱靶是稀松平常的事,就这种窝囊废还叫有本事?他那叫狗仗人势,不是有其本事,他要是有真功夫,我被他挤掉高兴都来不及。"
"狗仗人势?"邓建国明知故问地道:"他仗了谁的势?"
"还会有谁。"陆大伟情绪异常愤激,气哼哼地道:"营部教导员是他亲舅舅。"
"原来如此。"
邓建国终于搞清楚了陆大伟差点被老部队开除军籍的事实真相,和他所揣测的情况完全一样,陆大伟是受到了不公平的礼遇才去顶撞营部教导员的,虽然发泄完了郁积在心头的怨愤,但给发展前途招来了灭顶之灾,若不是他邓建国当时有权去军区各个步兵团物色侦察兵苗子,慧眼识中了陆大伟,只怕这小子早已回到西北的黄土高坡,过着土里刨食吃的穷苦日子了。
从某种意义和某个角度来说,他邓建国既是陆大伟的伯乐,更是陆大伟的救命恩人。
邓建国见勾起了陆大伟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稍加思虑后,话锋一转,说道:"好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提也罢,还是说说青松和青松吧!这两个家伙近来可好?不会又干架,又关紧闭了吧?"
"你说他们俩呀!"青松正二八经地道:"早和好了,蛮牛这家伙就那个脾气,吃硬不吃软,青松给他来硬的,他知道青松不是泛泛之辈,不好惹,也就软下来了,两人在关紧闭后不久就握手言和了,当然这还要归功野猫子从中调和劝解,副连长,你是知道的,野猫子嘴巴会说,又很会来事,不费劲就将他们劝服了。"
"那就好。"
邓建国心境一阵释然,总算不必担忧青松和青松两人会结怨太深,以致于后患无穷。
"自从和青松大干一架后,蛮牛变了不少。"青松郑重其事地道:"他的脾气没那么暴躁了,不爱大呼小叫了,没事就喜欢呆在宿舍里看书,喜欢找指导员谈心,说是要争取尽快入党。"
不知不觉间,邓建国一行人已走出山洞,枪炮声已经销声匿迹,经过一整天腥风血雨,惊心动魄的激战,牢山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出得山洞,邓建国一眼望去,饱经战火摧残的牢山被朦胧的夜色笼罩着,似乎比往昔雄伟太多,嵯峨太多,因为无数正值青春年少的中国健儿为它流过热血。
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残酷杀戮已告一段落,但战争留下的那种满目疮痍的惨厉景象却不是一两天就能消失的。
硝烟还未散去,火药味,血腥味,焦糊味,汗臭味,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经夜风一鼓动,到处飘散,令人闻之呕吐晕血,然而邓建国却毫无不适之感,显然,他早已习之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