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村长瞅着萧无尘问道:“没留下啥话?”
萧无尘一脸伤心道:“她就想把自己埋在白狼崖沿沿边,用松柏木做个棺材按俺们的地方风俗下葬!”
“没了?”红眼村长惊讶道。
“没有了?”萧无尘低着头道。
萧乾坤转身看着儿子道:“娃啊,你方姨对你有恩,咱不能多占她的钱,将她那一千块钱留下一百,剩下的就给她筹办丧事用吧,鼓匠吹打的就请沟北村子的,办的热闹点!”
红眼村长意外道:“乾坤哥啊,白事用那么红火吗?”
萧乾坤表情一变,皱纹脸上挤出一丝丝笑容道:“那是死去人的意思!”红眼村长欲言又止,看着死去的贵妇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窑洞里突然寂静的有些古怪,小阵后萧乾坤打破僵局道:“让她静一静,我们去安排后事吧!”
萧无尘道:“俺这就去砍松柏去!”
“我也去!”张自成道。萧无尘看着张自成弥补过错的英俊脸庞,有些失落道:“您先守着方姨,让阿风和阿龙跟着俺去就成!”
张自成只是象征的道:“也好!”
看着萧无尘带着阿风和阿龙拿着工具再次下了沟,萧乾坤向红眼村长道:“那些姑娘没闹出动静?”红眼村长一脸苦笑道:“傻张憨的那位姑娘根本一夜没睡,要不是刘婶晚上紧盯着早偷跑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犁上的鈎,强求不来!”萧乾坤叹道。红眼村长道:“就是可怜娃了,傻张憨傻点,但不全傻啊,要不是当年他娘把他狠心扔到山沟让刘婶捡到,这孩子也不至于高烧后成了那傻毬样!”
萧乾坤微微一叹道:“成不了就算毬咧,傻张憨现在还能自理啊!”红眼村长点着头离开,一日一夜让他这个村长左右不是人,还让捅了两条人命的篓子!
萧无尘他们背着松柏木回来已到傍晚,让李田耿叔连夜打着棺材,萧无尘顺着父亲的意思在窑洞守灵,当再次看到蒙上“死人被子”的贵妇,深感萧瑟的他在炕前跪了整整一夜,他不懂的什么叫做感情,只知道心在痛,有种想哭的感觉!
第二天,沟北的鼓匠、吹匠已热热闹闹的来到村口敲打上了!村子里那些还为近日喜事冲破头脑的闲人当知道来村子里的贵妇下丧,倒十足的把他们惊讶了一把。当知道进了白狼崖里丧命,好多人还震惊了的说不出话来!
贵妇的下葬办的很是红火,连她那个数码摄影、摄像结合的高科技产物也派上用场,录像了整个下殡的过程。当贵妇进了棺材被抬到古式抬殡轿上时,头带白布的萧无尘流着眼泪跟随到昨夜动用村子劳力打好的坟墓坑跟前看着贵妇带着棺材用绳子被送进墓里,一铁锹一铁锹的盖上了土。
等下葬仪式完毕后,萧无尘采着白狼崖边的松柏枝一根根插在坟墓前!没有墓碑,只有一堆新鲜土凸起的坟墓和插着的松柏!萧无尘看着无名坟墓道:“方阿姨,一路走好!俺将相机里的东西会留给您的亲人的,您在这里会看到村子与时俱进的那天!相信那些犁沟会耕耘出美丽的花朵来,您一切都会看到的!”
萧无尘发现自己满眼湿润,脸上一阵冰凉,泪水凝成美好的露珠滴在坟上的松柏枝上,显得松柏枝更加的光鲜!尽管以前见过死人,但对于萧无尘来说,除了十八年前死的那个驼背老人外就属贵妇的死让他痛苦不已!
这天傍晚,萧无尘在家门口那座荒凉院子里光着臂膀带着悲愤和心中多年的压抑用一百次贴山靠将那棵倾斜了一年多的老槐树撞倒!那天村子里的人都能感触到一百次震动的响声。后来那棵槐树被萧无尘徒手拖着拔出了根!那时萧无尘的肩膀上布满着鲜血,窑壁上的一大块沉寂多年的黄土将破落院子那个唯一见证住过人的窑洞掩埋,萧无尘这个未成长的海东青终于将八极拳练成,同时他的“咏春拳”和在县城里跟一个常年在广场的老太太练习了两年的“太极拳”都有着新的突破和开端!
当萧无尘出了破落院子的时候,萧乾坤、红眼村长、李田耿三个老人欣慰的坐在沟口处吃着大葱喝着烈酒谈笑风生,像是过节一般高兴!
《请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