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客气了。赵莘只求活命,绝不叫姑姑为难。”赵莘握着墨倾的手微微用力,俩人都是手心长了茧的粗手,掌心相握,倒有些心心相惜的味道。
墨倾略略放下心来,她只需要送些赵贤妃的消息给赵莘就够了,以赵莘的聪颖是断不会把她牵扯出来的。因为留着她,用处更大。
到了重华门的内门,墨倾就不便再送了。不过,已有燕王世子的仆从在那里等候,墨倾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入宫多年,还从未见燕世子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墨倾站在那里,一直目送赵莘远去,才转身返回。心中仍是惊叹不已:十四岁就能有如此心机与定力,这个赵莘,绝非池之物!
燕王世子的侍从将赵莘接出外门,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小喜就焦急地扑上来抱住赵莘不放,“小姐,您没事吧?怎么呆得这么久?大夫人和三小姐早早就出来了,还说您出了事,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守卫又不让我进去……”
小喜越说越难过,嘤嘤地哭了起来,又怕赵莘嫌她没用,赶紧一抹眼泪,继续说:“您不知道那三小姐有多过分,命马车送了大夫人回去再来接她,可她走的时候,连小油篷车也不给我们留,我不肯下来,她就命人把我给打了下来……”
“你被打了?重吗?”赵莘眉头一蹙,伸手去验她的伤势。
她知道,赵芷萱受了气一定找她的人发泄,不给她留车本就是意料当中的事。别说赵芷萱不给她留,即便邀她同坐一车,她也不屑一顾!可她没想到,赵芷萱竟敢动手打她的人!
“没事的小姐,我皮糙肉厚的,伤不着!”
小喜慌忙掩饰,可是受伤的地方被赵莘摸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那赵芷萱可是命人拿荆条打的,一条.子下来就是一道血痕,如何能不重?
“还说伤不着?荆条打得再重点的,你的手臂就废了,一辈子都别想再提重东西。”赵莘伸手捏过去便心中有数。她可是来自数千年以后的万能特工,从小与伤痛为伍,世间哪一种刑具是她不清楚的?
“啊?”小喜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当时就想着给自家小姐留住马车,所以死抱着不放,没想到三小姐竟让人照死里打她!结果不仅没能保住马车,还害小姐为她担心,“小喜真没用……”
她好恨自己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小姐呢?
“你受的伤,我一定帮你讨回来!”赵莘的声音冷几了分。
小喜一阵感动,可是她们又怎么斗过大房呢?小喜不能让小姐为她去冒险!
“不用了,小姐,小王爷给了我很多药,我回去上了药就会好的!”见赵莘不为所动,小喜又忙道,“小王爷怕咱们走路回去,还特的留了一输好漂亮的大马车!真的,小喜没骗您,他就在车上等您呢!”
“他当然会留马车,他可是你未来的姑爷!”就算赵莘丢得起这个脸,他堂堂的燕王世子也丢不起啊!只是燕雲澈怎么会在马车里等她?他不该有事情要办吗?
“姑……姑爷!?”小喜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赵莘刚到马车前,一只手就从里面伸出来扶赵莘,“小心啊!”
一股酒香飘出来,原来是魏武侯世子魏珣。小喜没见过几位世子,理所当然的就以为坐在燕世子马车里的贵公子是小王爷。
“多谢!”赵莘倒是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扭捏,扶着魏珣的手臂进了马车。
魏珣很是开心,把赵莘安顿到一个最好的位置,自己才在她身边坐下。虽然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很是不好意思,可他就是管束不住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要朝她看去。
“小喜,快见过魏世子!”赵莘向跟着进车的小喜道。
小喜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慌忙行礼。魏珣有一种被人抓包的羞怯,忙摆了摆手,让小喜坐下。小喜生怕自己的衣服把世子华丽的马车给弄脏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门口的位置,都没敢坐实。
“再华美的车子也是给人坐的!”赵莘进车的第二句话,还是对小喜说的。这让魏珣有点坐不住了,他立即接道,“没错!你不坐实了,马车一跑起来,你会摔的。”
话音刚落,马车就动力了起来,小喜果然差点摔了,便乖乖听话,踏踏实实地坐好了。只是低着头,不敢出声,也不敢乱看。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赵莘的脚,一刻不敢松懈。
“怎么,魏世子都不请我喝杯酒吗?”赵莘笑道。
“好啊!”魏珣受宠若惊,立即给赵莘倒了一杯酒,大概是兴愤过头的缘故,那杯酒倒得有些过满了。正是有些尴尬的时候,赵莘已经接过酒杯,“这一杯酒,多谢魏世子的救命之恩!赵莘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一滴没洒,一滴没漏。
小喜早已云里雾里:怎么又成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