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澈立即警觉了起来,看那小伙子虽然一身旧衫,整个人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更是生得星眉剑目,颇有几分英朗之姿!
这是想干嘛?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女人吗?
“所以呢?”赵莘极力忽略掉某人身上的嗖嗖凉意,给了这个年轻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小人想了一个讨银的办法,不知可否一试?”年轻人说这话时稍稍有些不安,似乎很怕被赵莘看不起,毕竟他只是一个伙计,连掌柜们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一个年轻的后生就能解决?
赵莘听了,竟然没有问他用什么办法,而是——“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急忙答道:“小人郑奇。”
赵莘又问:“多大了?成亲了没?家里都有什么人?”
听到这一句“成亲了没”燕雲澈不干了!夫人,你这是用人呢,还是招亲啊?你至于查户口查这么仔细吗?
郑奇心里也觉得奇怪,但小姐问话,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小人年十九,尚未成亲,家中只有老母,寡居的嫂嫂以及年方二岁的侄儿。”
赵莘又问,“那你订过亲吗?”
郑奇觉得更奇怪了,仍是答道:“父亲在世时为小人订过一门亲事,只是到了迎娶那一年,兄长重病,花尽家中积蓄又欠下许多债,拿不出钱做聘礼,所以……”
事实黄了,人家姑娘家另嫁他人了!郑奇提起这事还是十分忧伤的,不过最伤心的不是人家姑娘悔婚,而是兄长过世,丢下孤嫂稚儿好不可怜。
赵莘轻叹道:“对不住,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郑奇忙道:“四小姐言重了。”
接下来,赵莘又继续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了,“那如今你家中的债务可还清了?”
郑奇的声音有些难过,“老母年迈不能劳作,家中便靠小人的工钱,以及嫂嫂替人浆洗贴补家用。一家人虽是清苦,不过这两年多也还了四成的债务!”
赵莘摇了摇头,“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突然话峰一转,“这一次掌柜的让你来,应该给了你好处吧?”
这可是来太子府讨债呢,自古商不与官斗,谁知道来了之后会遭遇什么,让一个小伙计来替自己冒险,掌柜的怎么也该有所表示才对吧!
不像那几位掌柜,明显是打听了清楚了昨天的事,算计好了今天来不会太难堪,才硬着头皮来了。那消息会是谁放出去的呢?自然是奸滑的八宝堂掌柜!而凭他多年与太子打交道的经验,他自己却聪明的装病不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一趟铁定不会顺利!
“四小姐怎好这么说呢?”郑奇显然是有点气愤,“掌柜的生病,手下的理当代其前往,不然岂不是误了四小姐的事情?”
这个郑奇,倒是个耿直的人,简直得耿直得有点傻气。然而赵莘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说了自己讨债的办法。显然,郑奇有点紧张,他并不敢笃定自己的法子行不行。
“虽然耗时长了点,倒也是个办法。”赵莘竟然同意了,而且当场升了郑奇的职,“既然你们店里的掌柜生病,那就告诉他,我放他一个月的带薪大假,让他回去好好的养病吧,这一个月期八宝堂的一切就交由你来打理。”
“四小姐,这…这怕是不妥吧?”郑奇显然吃了一惊,他不过是个小伙计,这两年虽说跟着掌柜后面学了些东西,可是从来不知道怎么管理一个铺子啊!他怕辜负了赵莘的好意。
“有何不妥?”赵莘道,“等你把太子欠下的银两要回来,还担心有人不服吗?”
那些掌柜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小伙计却敢去做,就冲着这份忠诚,赵莘也要给他一试的机会,更何况他的办法还不赖。
可郑奇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不该休他们掌柜的假,然而赵莘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年老体衰在关键时刻生病,那就早就回去休息吧。赵莘继续道:“那几个掌柜走后,他们手下的大伙计自然接替他们的位置,你们去把那些人召集起来,按你说的办法做吧!”
“是,无论需要几日,小人一定把银钱讨回!”郑奇一向以东家的事为第一要紧事,也就不再推辞,领命走了。他想着没淮等他要回了银钱,东家心情好了,还能对掌柜的网开一面。
“莘儿,你对这个郑奇似乎很感兴趣?”燕雲澈的醋味扑面而来。
“我当然对他感兴趣了!”赵莘居然大方地承认,而且那口气里还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