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元突然靠到牢门前,抓着牢门道:“灼儿,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我倒希望是我,”白君灼对他笑了笑,“不过二叔,叫您失望了。”
白公元又坐了回去,苦笑道:“机关算尽,只待最后一步,却没想到被暗处的人绊了一跤。”
“不过寒食散之事毕竟是你所为,就算你是被算计才进入大牢,也是你罪有应得。这么看来,也许把你敲昏放在沈府的人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因为找不到证据,又想让你早日伏法,才会出此下策。”白君灼看着他,淡淡说道。
白公元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如今证据确凿,你私下贩卖寒食散铁定是死罪,再加上你谋害爹爹,”白君灼看着他道:“二叔,你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白公元冷冷扫了她一眼:“虽然此时我落网,可你也不用什么罪责都往我身上推。大哥可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可你的手下德子说,是你派他杀了我爹爹。”白君灼挑眉问道。
“呵呵,我压根不认识什么德子,”白公元冷笑道:“正如你所说,我铁定是死罪了,又何必在乎再多一条罪责。”
白君灼仔细一想,的确有很多疑点。比如说刚才见到的那个人,若他真的是杀害白公录的凶手,而白公元也不打算放过他的话,早派人杀人灭口了,何必等这么久,还恰好在她发现凶器的时候。
“是不是你,这要等茶大人提审才知道,你跟我说是没用的。”白君灼道。
白公元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这一死,白家只能靠你了,我娘,也要麻烦你照顾着。”
“这个二叔大可不必担心,我也是白家的人,也是奶奶的孙女。”
白公元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想真正害死的人只有你而已,而事到如今,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一直没有得手?”
白君灼不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二叔保重吧。”
“慢着!”白公元突然叫住了她,“我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请你务必帮忙!”
白君灼转头看他,并没有说帮不帮。
白公元突然跪在她面前,对她道:“你二姐白君兰,并不像桃儿那样针对过你,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可以看在她也算是你亲人的份上救救她?”
“救她?”白君灼蹙眉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二姐在乡下避暑么,难道不是?”
白公元道:“她是被一黑衣人掳走的,黑衣人要我们白家的卷轴做交换,我和白莲都死了,黑衣人一定会去找你,请你一定要救出兰儿,二叔感激不尽!”
白君灼还在想他口中的黑衣人是谁,突然见白公元一转身,狠狠撞向墙壁,“咚”的一声,他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地上了。
“二叔!”
白公元脑袋上涓涓流着鲜血,他呼吸急促,虚弱地对白君灼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二叔,是二叔对不起你……”
白君灼两手抓着牢门,大声道:“你先别说话,我马上进去给你止血!”
说罢,转身叫道:“茶大人,茶大人你快过来啊!”
外头茶瑾之听见叫声,连忙赶了进来,见到这种状况吃了一惊,连忙命人打开牢门。
白君灼冲了进去,用手捂住白公元脑袋上的伤口。
白公元摇头道:“别费心了,二叔迟早要死,不如死在这里,还能给白家留点面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白君灼。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出二姐,不会让她有事的!”
“多谢……”说完这句,白公元便缓缓阖上了眼睛。
茶瑾之见状,小声吩咐狱卒去喊仵作过来,不一会儿仵作便到了,检查了下白公元,对茶瑾之道:“大人,他已经死了。”
茶瑾之点头,走过去扶起微微有些怔楞的白君灼,柔声安慰道:“白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虽然是你的二叔,可也是你的杀父仇人,所以你……”
“我爹不是他杀的!”白君灼突然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悲痛,十分镇静地说道,“不过寒食散之事的确是他所为,所以他死也是罪有应得,但爹爹的死不关他的事。”
“可人证物证俱在……”茶瑾之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所以还要劳烦茶大人用心审问那个德子,别让心怀不轨之人目的得逞,也别让真凶逍遥法外!”
茶瑾之愣了愣,立马点头道:“白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从狱中出来,外面的阳光刺得白君灼睁不开眼。白家三个企图害她的人都死了,白君灼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感慨还是该难过,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走过一个巷口,便看见无人的拐角,殷洵环胸而立,等她走近。
白君灼与他对视一眼,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