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月紧紧攥着栏杆,心中暗道,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殷沐的心里只有她这一个女人。而如果有任何人挡在她面前,她便要用尽手段去谋。
方怡没等到伏明月回答,只好也闭口,不再言语。又陪伏明月站了许久,直到她被风吹得又干又冷,这时听到身后有人道:“瞧瞧这丫头,被风吹得脸干成什么样子了。”
二人听见说话的声音,齐齐转头来看,见是白君灼,方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翻了个白眼站得更远了。
白君灼撞见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为了伏明月对自己心存怨念,现在又见她对自己如此,只好暗自叹了口气。
伏明月倒似没事人一般,将她也拉到船头,指着河面对她道:“这虽只是河不是海,可这水面上的风光真好,你看看这波光粼粼的,是不是很漂亮?”
白君灼将手支在围栏上,点头道:“是呀,咱们越往南去,天气就越暖和,春光也越好看。等过了这一段路,大约在今晚,咱们就可以抵达襄阳,看看江南好春光。”
伏明月轻笑道:“若不是要急着赶路,我真想与你一道去岸上玩玩,看花识树,与春同住。”
“以后有的是机会,”白君灼转头看她,笑道:“咱们不就打个仗而已,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听说江南的春天很长很长,指不定回来的时候,春还未过呢。”
“可九王妃若不小心在战争中死了呢?”方怡忍不住插嘴道。
“你胡说什么?”伏明月转头,冷声对她道:“本宫与九王妃不过是随军,又不上阵杀敌,怎么会死?本宫看你这丫头是嘴巴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宫掌你的嘴给你杀杀痒?”
方怡连忙跪下道:“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是……是口误,求娘娘饶恕奴婢吧!”
白君灼也劝道:“明月你也别怪她了,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而已,而且不过是说说,对我而言又没什么伤害,犯不着责罚她。”
伏明月无奈地看了白君灼一眼,对方怡道:“还不谢谢九王妃求情!”
方怡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白君灼说了一句:“奴婢谢过九王妃!”
“你这什么态度?”伏明月对她很是不满意,皱眉道:“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方怡嘟了嘟嘴,满怀怨念地退了下去。
等她走后,伏明月转身对白君灼道:“这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怨气这么大,以前明明也很喜欢你的,在长安的时候,我还多次派她去九王妃探望你,她也次次都将事情办得很好,真不知现在是怎么了。”
白君灼道:“我知道她没坏心的,之前我怀着宝玉的时候,她三番五次带着安胎药去看我,若不是有她在,我也没法应付太后的眼线。她现在对我怨恨,恐怕是因为……因为我……”
伏明月见白君灼吞吞吐吐的,就问道:“你怎么了?直说便是,难道对我还要有所隐瞒吗?”
白君灼叹了口气,对她道:“恐怕是因为我风头出的太过,而她以为我是故意针对你才会如此的吧。她也是忠心护主。”
伏明月轻笑,转过头看着河面道:“那你呢?又是不是在故意针对我?”
“我当然不是!”白君灼急道:“我做一切事情的前提,都是想着若果我这样做,于我家王爷是不是有好处,我才会做下去。我怎么可能会有针对你的想法?对于殷沐……对于陛下的某些误解,我也头疼的很,我巴不得把自己给弄透明了,叫陛下一辈子都看不见我!”白君灼看着伏明月的侧脸道:“明月,你一定要相信我。”
伏明月望着水面良久,转过头看向她道:“我相信你。”
白君灼感觉自己要哭了,她看着伏明月的脸色千变万化,而自己也不傻,她是不是在怨恨自己,自己也并非全然感觉不到。可她最终说了要相信她,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伏明月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道:“瞧你冷的,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了。”
白君灼点点头:“你先进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伏明月点头道:“好。”
她转身离开,五步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张从未有过的冷酷的面孔。
而白君灼,却想咬着袖口大哭一场。
她便看着远方酝酿眼泪,却突然看见,一艘与他们所乘之船差不多大小的战船出现在视线之中,船头还画着一个令人极为不舒服的象头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