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老爷说得没错,刚才只是珊儿一时胡说而已。”薛姨娘一边连声应和,一边对着旁边的岳灵珊使眼色。
“对,姨娘说得没错,都是珊儿极度姐姐,见姐姐有爹爹的疼爱,所以才会一时嫉妒说出那样的浑话来。”岳灵珊接收到薛姨娘的眼神,走到前面跪下请罪道。
薛姨娘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岳灵惜挑起印梅白茶杯,眸光扫过薛姨娘,让薛姨娘原本放松的身子瞬间又绷紧了。
不知为何,薛姨娘总觉得现在这个岳灵惜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似乎能将人剖开肚皮看穿一切。
看到薛姨娘眼里深藏的恐惧和慌乱,岳灵惜又看向跪在那里的岳灵珊,同样是藏在眼里很深的恐惧和慌乱。岳灵惜垂眸,就着杯沿将唇角一抹冷笑掩了过去。果然,她猜的没错。
她放下茶杯,抬起眼帘冲着正往这边看她的薛姨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接收到岳灵惜那样的笑容,薛姨娘吓得差点儿就要瘫软在地。不明所以,薛姨娘就是莫名地感觉眼前的这个岳灵惜太邪了。
然而,接下来岳灵惜对着受惊过度的薛姨娘用唇语说出了四个字。谁料薛姨娘竟然吓得眼瞳放大,脸色惨白,完全是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模样。
岳灵惜见状,一声冷笑。原本她也只是试探一下薛姨娘的,没想到终于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当下她不再去看已经吓得有些精神恍惚的薛姨娘,唤了采茵近前,对采茵耳语了几句。
采茵点头,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大厅。
岳霖轩刚才未曾留意岳灵惜的一番动作,只是见薛姨娘和岳灵珊都一致说成是无中生有,所以当下对岳灵珊和薛姨娘又狠骂了一通。
薛姨娘有些魂不守舍,岳灵珊虽然不服却还是隐忍下来。
等岳霖骂完了,岳灵惜淡淡说道:“爹爹,您想知道惜儿之前为什么一直痴痴傻傻的吗?”岳霖轩端起茶杯的手忽地一顿,转头看着岳灵惜一脸自责,“惜儿,都怪爹爹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十岁那样高烧不断,从此落下痴傻的毛病。都是爹爹的错啊!”
岳灵惜摇了摇头,“爹爹无需自责。这根本与您无关。也和那次生病没有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毕竟是一国之相,一句话便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岳灵惜挑了挑眼,似笑非笑道:“惜儿想您还是亲自问问薛姨娘,薛姨娘一定知道的更清楚。”
此话一出,岳霖轩那如刀刃般雪亮的眸光刺向薛姨娘,吓得薛姨娘浑身剧颤,跪在一旁的岳灵珊也是吓得胆战心惊,脸色惨白。
“到底怎么回事?”岳霖轩将刚端起的茶杯霍地往桌上一掷,巨大的响声让薛姨娘一下倒在地上,继而又连忙爬起来跪好,嘴唇哆嗦道:“贱婢不知大小姐所言是什么意思。”
岳霖轩闻言眉宇间出现了两道深深的褶子,沉默着似有所思。
岳灵惜看着跪在那里银牙紧紧咬着的薛姨娘,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便在这时,采茵带着一个丫环走了进来。那丫环穿了一身淡青色衣裙低眉敛目地走进厅内,当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薛姨娘时,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地垂头跪在薛姨娘的旁边,声音轻颤道:“奴婢莲枝叩见相爷,叩见大小姐。”
“岳灵惜凤眸微眯,声音不怒自威道:”莲枝,你在翠烟阁当差多久了?”
“回大小姐,已经快七年了。”莲枝头皮发麻地回答。
刚才采茵带她过来说有话问她,她就眼皮猛跳,现在看到地上跪了这么多人,而且大小姐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她心里实在没底,只觉得如今脱胎换骨的大小姐简直比阴司罗刹还有恐怖,眼下一想到连这几个平日狠辣无比的姨娘都不是她的对手,莲枝后背的衣服很快就被沁出的冷汗糊住了。
“快七年了啊!看来得好好答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忠心伺候了。”岳灵惜仰了仰脸,唇角勾起一丝淡笑,只是眼里却冰冷一片。
“伺候大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大小姐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莲枝不蠢,岳灵惜这样一说,她更加提高了警觉,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