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你说得真是一针见血啊!”花非霁不顾慕夕辰射来杀人的眼神,兀自笑得花枝乱颤,对着岳灵惜竖起大拇指,还不忘挑衅地回给慕夕辰一记得意的眼神。
岳灵惜蹙眉,狠狠瞪了花非霁一眼,意思仿佛在说,你给我安分着,待会再和你秋后算账。
接收到岳灵惜眼里的含义,花非霁伸手摸了摸鼻子,对着岳灵惜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个女人对他的凶狠。岳灵惜懒得再看他。
“岳灵惜,要不要本王在此立字为据?”慕夕辰气得脸色铁青,使劲甩了一下锦袖,怒气冲天。
“如果璃王能这样做,就再好不过了。”岳灵惜气定神闲地回道。
“你……”慕夕辰被气得铁拳握得咯吱响。
“采茵,备文房四宝。”岳灵惜沉声吩咐道。
采茵立刻将文房四宝放在紫檀长桌上,慕夕辰忍住暴怒,还是上前提笔在宣纸上一挥而就,末了,用力地扔下紫毫笔。采茵将璃王写好的凭据捧给岳灵惜过目。
岳灵惜接过之后,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随即脸上笑靥如花,朗声念道:“璃王慕夕辰今日立字为据,所欠相府岳灵惜共计黄金四千五百万两。”
听到岳灵惜将那张字据公然念出来,慕夕辰的一张脸瞬间涨红,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当然这里地缝没有,所以此刻他只想快速地立刻令他厌恶的醉仙楼。
“璃王且慢!”
慕夕辰锦袖一甩,转身刚要立刻,却不想被岳灵惜突然叫住。他转身有些诧异/地看向岳灵惜,眼底掠过一道极淡的亮光。
“璃王,今日借此小女子也将话说清楚了,自小女子收到璃王亲笔写下的休书那刻起,咱们便已经再无瓜葛。希望璃王切勿再扰小女子的清静。”
慕夕辰闻言,眼里原本仅有的一丝光亮也迅速被掐灭了。他冷笑质问:“岳灵惜,你三番四次拒绝本王,难道真的真的是因为花非霁?难道你跟她已经苟合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岳灵惜不怒反笑,声音却冷如寒冰,“璃王,咱们已经再无瓜葛,从此男可婚,女可嫁。小女子喜欢谁,又要嫁给谁,关卿何事?”
慕夕辰顿时被岳灵惜的话气得一阵语塞。好个男可婚,女可嫁!难道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全然不看在眼底,不放在心上?她就真的这般铁石心肠?
岳灵惜的回答让花非霁不禁微微失望,原本他还以为岳灵惜一气之下会冲着慕夕辰承认喜欢他,可是没有听到意想中的话语,但又转念一想,他的惜儿也没有当着慕夕辰的面否定喜欢他啊,这就说明是一个好的开端,看来今后他还有再接再厉。
令岳灵惜意外的是,她竟然在慕夕辰的眼中看到了受伤的神情,她不由感到讽刺无比,忍不住一吐为快,“璃王请你扪心自问,若是我还是当初那个痴痴傻傻的相府小姐,璃王是不是还会像如今这般对我?”
此话一出,全场倏然一静。璃王皱起眉头,似在冥想。是啊,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看到了如今惊艳绝伦的她,却几乎要忘记了她曾经痴傻的模样令他多么的生厌。如果她真的还是曾经令他厌恶的模样,或许他连看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更别说像现在这般想要娶她进府了。
慕夕辰的兀自沉默便是最好的答复。岳灵惜没有丝毫的怨幽之色,声音无波无澜,“若非上天垂悯我,也多亏我坚强,才能安然活了过来。若是我那日撞柱之下,从此不能醒来,或者我虽然神智恢复,却又懦弱一些,恐怕我会选择自缢来了结此生。那时虽然不是璃王亲手杀的我,但璃王又何尝不是间接凶手。那么请问璃王,你还有何资格抱怨别人的铁石心肠?你又有何受伤的资本?”
咄咄逼人地控诉,让慕夕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浑身一僵,这一刻,他是彻彻底底地醒了。原来他一直错了,从写下那一纸休书开始,他就注定要和她失之交臂了。
当时他的确是巴不得如此,可是为何现在他的心会好痛好痛?
听了岳灵惜的那番控诉,花非霁看向岳灵惜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深刻的心疼。他发誓,只有有他在,今后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了。
原本在场之人或许还有人觉得岳灵惜对璃王太过残忍了,如今岳灵惜的一番话不由引起他们的深思,瞬间唏嘘不已。
当众人看着璃王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时,只能在心中感慨一句璃王和岳大小姐是有缘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