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在台上刚刚一喊,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全都纷纷转头望着蒙面的岳灵惜,短暂的静寂之后,便如炸了锅般热闹。
“她怎么会是相府大小姐呢!不是早上刚刚传出大小姐得了重病昏迷不醒吗?”
“可是我看着那女子的身段、眼睛都很像岳小姐啊!”
“你们看,那旁边的丫头不是经常跟在岳小姐身边的采茵吗?我看这蒙面女子八成是岳小姐。”
“不用八成,我看一定是!”……
原本的猜测之言,最后变成了十成的肯定。
采茵抓着岳灵惜的手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之声,岳灵惜仰了仰脸,一双烟水秋瞳冷睨向台上的清禾,射出冰魄寒芒般的星芒。
她承载的岳灵惜的记忆告诉她之前和这个清禾并未发生过节。那么这个青楼女子为何要当面拆穿她的身份要她难看?难道只是为了慕夕辰打抱不平?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一向奉行的金科玉律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百倍奉还!
既然已经被人识穿了身份,岳灵惜索性摘下了蒙面的纱巾。一貌倾城,瞬间惊艳了众人。
采茵此刻心中懊悔不已。刚才她不该带着小姐跑来围观的。现在被人识破了小姐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早上传出小姐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现在小姐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所有人必然会认定小姐之前是骗人的。这要传扬出去,小姐的闺名必定要受损了。
一想到这里,采茵顿时怒火中烧地瞪向台上的清禾,心里暗骂这个青楼女子的卑鄙。亏她刚才还觉得这个清禾姑娘看起来楚楚动人,又才艺出众,原来心思这么歹毒。
台上,清禾在触到岳灵惜睨向她的眼神时,心头猛地一跳。只觉那眸光犹如芒刺扎在她的身上,让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恐惧。不过为了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她今日一定要让岳灵惜身败名裂!
恶毒的执念如毒藤一般迅速在心里生长开来。清禾稳定心神,对着底下的围观之人魅惑一笑,吐气如兰道:“早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说相府大小姐重病在床,昏迷不醒。小女子还为大小姐担心了半天,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哎,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呐!”
清禾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接口道:“这哪是传言,我可是亲耳从相府的下人口中听说的。”
“是啊,是啊!我去药铺抓药,听相府的丫环说大小姐重病昏迷不错的。”
清禾等的就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她要全京城的人都认定岳灵惜是个假仁假义的大骗子。
“清禾姑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难道不好吗?这么说你是巴不得我家小姐躺在床上不醒人事了?清禾姑娘,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我……”清禾顿时双颊一阵臊红。
采茵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把她堵得顿时像吞了一颗苍蝇一样,说不出话来。
岳灵惜抓着采茵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采茵心领神会,乌溜溜的眼眸里有一抹欣喜一闪而过,她知道这是小姐对她的赞赏。原本还有些惊怒交加的她顿时安定了不少。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泼辣起来,不能每次都让小姐亲自解决这些麻烦事。
原本还觉得被岳灵惜欺骗的众人因采茵的一番话顿时怔住,随即恍然大悟。他们当然是希望相府大小姐平安无事了。至于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想必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们刚才被清禾姑娘的一番话引导得几乎要抱怨大小姐了。
眼见围观之人对岳灵惜原本怀疑的态度释然了许多,清禾忙道:“采茵姑娘,小女子和所有人一样当然是希望大小姐安然无恙了。只是早上到现在还不出三个时辰,小女子实在好奇大小姐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急症,忽然不省人事,又忽然身体无恙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采茵的身上,清禾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被这么多眼神关注,采茵有一瞬间的紧张,她知道这个问题若是她答得稍有不慎,这个该死的清禾就会借机又会将什么屎盆子扣在她家小姐头上。
清禾是认定早上传出岳灵惜忽然不省人事,不过是岳灵惜自导自演地一出戏,目的是为了以民众来对付找茬的太后。不过既然装病就该安分地躺在相府,干嘛还要出来抛头露面,清禾就想不通了。想必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才会令岳灵惜出府。
看着采茵半天未吭声,清禾脸上的得意神色越来越盛。一双眸子带着看好戏的兴味之色睇望着台下的主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