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回来了。”
安玉几步就走到了胡隶旁边坐下,倒了杯水,几口喝光光,想了想又倒了一杯,走到顾子辰的床边坐下,将手指润湿,随即替顾子辰润着唇瓣,看得胡隶忍不住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傻了。”
“你才傻!很多时候咱们还是需要这样的耳目去传达一些讯息给那臭老头儿的。”
“嘘……”
胡隶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朝门口方向抬抬下巴,安玉立刻收声,而顾伯踏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安玉小心翼翼地给顾子辰润着唇,而胡隶则一脸紧张地看着床上的二少爷。
他恭敬地唤了声:“安姑娘,胡少爷,沈大夫来了。”
安玉立刻起身,将位置换给沈大夫,见顾伯盯着她手上的杯子,她立刻道:“方才我见二少爷的嘴巴干得厉害,喂他喝水又漏出来,我只能这样替他润唇。”
顾伯见顾子辰的颈脖处确实有些水渍,便点点头:“有劳安姑娘了。”
“顾伯客气。”
客套完毕,大伙儿都很有默契地将视线转到了沈大夫的身上,只见沈大夫把脉把着把着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他最后甚至摇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安玉都被他这揪心的模样弄得紧张起来,忍不住看向顾子辰。
他的脸色越发地惨白,额前还有豆大的汗珠渗出,唇瓣在没有水的滋润下,又渐渐地干燥起来,而唇上原本应有的血色现在也变得苍白,那模样看起来是挺吓人的。
终于,沈大夫收回了搭在顾子辰手腕把脉的手,再次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惹得顾伯也跟着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看把这老管家给急的。
“沈老,我家二少爷他……怎么样了?”
沈大夫却没有回答顾伯的问题,而是倾身看向顾子辰额前的伤,他将包着顾子辰额头的白布揭开,看到那再次被重创的伤口后眉头都快要陷进眼窝里了:“他这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摔的。”
“什么时候?”
“昨天。”
“那这血为何还没止住?”
“本是已经止住了,不过刚才在没有防备之下被有心人迫害,导致伤口再次裂开,血流不止。”
安玉面不改色地回答完沈大夫所有的问题,正在心里佩服自己的镇定,就听见沈大夫蹙着眉头一边打开药匣子一边道:“看来这人挺狠的,这二度重创的伤口,有些严重啊……”
顾伯冷汗连连,生怕安玉再次接话,却不知胡隶已经暗自拉住了安玉,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顾伯当即抢了话锋就问道:“沈老,二少爷他到底怎么样?”
“本没什么大碍,你也知道二少爷从小就体弱易生病,这摔伤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生这再次被人袭击,伤口再度恶化,遭受感染,现在正高烧昏迷当中。”
“伤口感染?这可不是小事!”
“确实挺严重,这是退烧的一副方子,你着人去济世堂抓药,一共三副,一天一副药,用三碗水熬成一碗,中午晚上饭后给他服下。”
顾伯立刻接过沈大夫快速写好的方子,那紧张又担忧的模样,看得安玉心头也有些温暖,看来顾子辰在顾家,也并不是没人关心的。
“那二少爷伤口的感染怎么办?”
“别急,我这再开一副外敷的方子,同样三副,一天一副药,依旧用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后,将药渣包起来,给二少爷敷伤口,随时都可以敷,若是药渣干了,便用那碗药水浸泡一下,便可继续使用。”
写好方子,沈大夫就将药匣子收起来,与顾伯一起朝门口走去,刚踏出门口一步,左脚出去右脚还在屋内,他就转过身看向安玉说道:“对了,退烧之前,记得用温热的湿布替二少爷擦拭身子,别让他烧坏了身子。”
说完,他便迈出他的右脚,跟着顾伯离开了,留下安玉一个人在那风中凌乱,刚才沈大夫那眼神儿是嘛意思?
胡隶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安玉瞪向他,抬腿踹,胡隶狡黠地躲过并说道:“这沈大夫啊,是把你当成顾家的丫鬟了。”
“死狐狸,臭狐狸,我让你笑!”
踹不到安玉就用手打,虽然控制住了力道也让狐狸呲牙咧嘴地一边呼痛一边闪躲,那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淡定自若神机妙算的样子?安玉知道顾子辰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不再追着胡隶打,坐下来看着床上面色依旧惨白的男子,喃喃道:“原来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啊……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