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黑了,听得外面脚步凌乱,屈梓月突然才被惊醒。她抬头瞧了瞧已经渐渐昏暗的天色,突然站起身来。
“糟了!”屈梓月说着,忙推开门走出房间,瞧到正要离开的薛超,她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四爷呢?”
“去了地牢,皇妃你没事吧!”此时屈梓月脸色苍白如纸,薛超还是第一次瞧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也有些紧张。
屈梓月思忖片刻,突然更紧地拉着薛超,“你告诉我,四爷到底要把那些沙匪怎么样?”
“已经写信奏明皇上,明日午时处斩!”薛超据实回答,感觉到屈梓月的手一松,他转头瞧了瞧城楼下,“如果皇妃没有什么事情,我得去地牢瞧瞧四爷!”
直到薛超走远,屈梓月依然在回味刚才的话,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渐渐包围了她。风夹着沙粒打在脸上,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待她看清楚黑暗里隐着的人影时,那人已经走至了她的身边,熟悉的气息立刻笼罩了屈梓月,她轻呼,“六爷,是你……”
“一月未见,你消瘦了许多!”秦宇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屈梓月的脸颊,丝滑的冰冷让屈梓月得到某种慰藉,像是一种依靠。
片刻后屈梓月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到门外瞧了一眼,又关好门窗,才急切地问,“六爷,你怎么来了,万一被四爷的人发现!”
秦宇年再一次贴近屈梓月的身子,黑暗里的双眸皎如大漠里的星辉,“你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况且,我也想你了,月儿!”
尽管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但凭着模糊的轮廓,屈梓月十分容易就能描绘出他俊逸非凡的容颜,再加上他颇为柔软的声音,屈梓月的心里的某根弦铮然作响。
心底的脆弱这时候尤为的明显,她轻轻地倚着秦宇年的胸膛,闭上眼睛,“六爷,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说过,结束这些事情最快的办法,就是秦暮言死,可是你却舍不得!”秦宇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惜,仿佛不舍得屈梓月这么辛苦,可是她明明已经落进了这种怪圈里不能自拔。
秦暮言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声音在屈梓月的心底又环绕一便。此时,似乎这成了最快的解脱办法,可是又觉得某处有些疑点,不过她想不起来了。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屈梓月的声音十分的无力,秦宇年仿佛有所察觉,只用手轻轻地捧起屈梓月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月儿,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山不容二虎,我和秦暮言,只能活一个!”
一阵颤栗,寒冷由脚跟窜及脊髓,连牙齿都微微地颤抖,“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秦宇年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放到了屈梓月的手里,借着屋外朦胧的灯火,屈梓月看到蓝色的书笔上用浓墨写着两个字《定智》。
她疑惑地抬头,秦宇年对她说,“这是七弟让我带给你的书,他说,希望你能从学会选择,不要做墙头草!”
“秦远萧!”屈梓月失声反问,“我一直以为,七皇子是世外之人,不管你们这些事情的。”
“他不会参与,我也不会允许他参与进来,包括你,我也希望你能像他一样自在地活着,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秦宇年语气里的呵护令人温暖,这些日子以来,连日的奔波,内心的焦灼,赛瑶和珍溪的挤兑,就算是刀枪不入的人也无法支撑,况且,她只是一个常人。
房间里一时寂静,屈梓月心底的挣扎一波未平,一波未起。日子越久,她越难对身边的人下手,这是杀人,并非是她的长项。
“可是……”
“月儿,没有可是,我只问你,你选择我,还是秦暮言!”秦宇年的声音十分郑重,显然,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并非仅仅是为了看看她这么简单。屈梓月抬起头,努力搜寻着秦宇年的目光,希望从中能看到一丝折中的办法,但是没有。
黑暗里,秦宇年的声音再度响起,“月儿,我从来不想逼你!只要你把这包毒药放进秦暮言的茶盅,我可以救银龙帮,并且保证他们一世荣华!”
“像小东子那样?”屈梓月的声音变得坚定,她不想再犹豫了,她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她要回家!
秦宇年微微一笑,点点头说,“是的,只要我做了皇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好,那我答应你,我会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屈梓月猛得抬头,眸光里已经没有了犹豫,既然,她左右摇摆没有一点益处,既然这并非是她的江湖,那就让她尽早退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