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代替屈梓月做主,把五十两银子减了一多半递到农夫手里,看到农夫脸上有些失望,小东子又多加了五两,“这个全当是我们谢谢大叔的银子!”
小东子一手牵着驴,一手拉着胡思乱想的屈梓月往客栈走去,直走到客栈门口,屈梓月才惊醒,“小东子,你不会真想和我一起骑这头小毛驴吧,你看看它瘦的那副样子……”
“姐姐骑着,小东子牵着。小东子是男子汉,多走点路没什么的,姐姐不累就好了!”看到小东子的笑,屈梓月心里一暖,原来有一个弟弟的感觉是这么好,这个世上,她终于可以有一个亲人。
思及此,她突然想到了秦暮言府上的雪娘,想到了小梅子,不知觉间,心情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变成了漆黑一片。
她是故意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摒弃在思绪之外,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忽略和遗忘,现实就是现实,残酷就是残酷。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应小东子一个浅笑,“我们换着骑就好了,到了前面有卖马的地方,不愁买不到好马!”
“姐姐说的是!”分明看到她刚刚微皱的眉头,她在想什么呢?小东子心里虽然焦急,可是却不能追根究底,她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的主子,他除了多多替主子着想,别的事情却什么也帮不了。
秦暮言和赛瑾收拾好东西下楼时,正看到屈梓月和小东子在那里谈笑,言语之中,袒露着她对那个男子的信任和关切。
赛瑾微微皱眉,一旁的秦暮言却不以为然,看到那头小黑驴时,秦暮言神色不动,只是吩咐一旁的店小二去牵乌骓。
乌骓最讨厌驴,只要一见了驴就会又踢又咬,直到把驴咬伤踢伤赶跑才肯罢休,到不知道屈梓月这头小驴能不能经得住考验。
等待小二牵马的功夫,赛瑾走到屈梓月的身边,挑了挑眉毛堆出一个假笑,“你还真会整人,你要不要也尝尝麦芒的滋味?”
说着,就把手里握着麦芒往屈梓月的头上撒去,屈梓月十分灵巧避开,心想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谁让你们昨天晚上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万一遇上狼怎么办?”为了躲开赛瑾,屈梓月躲在小东子的身后,瞪着眼睛回敬他。
秦暮言丢下她不管,她也就认了,谁叫她一见到他总没好事。可是赛瑾竟然也对她的呼救视若无睹,简直不够朋友。
“我觉得狼见到你,倒霉的一定是那头狼!”赛瑾十分认真地思考之后说出这个答案,屈梓月指着赛瑾大骂,“好啊,你是在骂我比狼都狠是不是,我今天就要好好地收拾你!”
清晨的阳光里,赛瑾和屈梓月的脸上都染了清晨光线的金光,那分璀璨美的让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现实。
两人绕着小东子和那头黑驴互相追逐着,金色的麦芒被赛瑾扬在空气里,缓缓地从半空里飘落,像是散了满天的金针。
麦芒飘落在众人的头发上,衣物上,细细的金黄,更给人增添了几份恍惚,觉得此景只应天上有。
小东子本想要拦下赛瑾,可是看着这副画面却不忍心去打扰,这是屈梓月的快乐,没有人可以夺走的快乐。
听着她清脆如风铃一般的娇笑,牵着驴的小东子竟然忘情的醉在那里,心中暗自替换着角色,如果,他也是一位皇子,有能力给她快乐,那该有多好?
“嗷……嗷!”三个人正沉醉于打闹之中,突然听到那头黑驴几声狂脚,突然就挣脱了小东子的缰绳,拔蹄向远处狂奔。
屈梓月一看代步的驴跑了,却不知所以然,只见那头小毛驴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发出惊魂嗥叫,撩着蹄子边踢边飞奔。
当她疑惑地转头,正准备询问小东子怎么回事的时候,看到秦暮言的乌骓正两眼冒火,扬着脖子发威风,嘴里还叼着几缕黑毛。
“你为什么不管管你的马?”屈梓月怒瞪着双手抱臂,袖手旁观的秦暮言质问,心里的声音一个劲地喊,他这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你有驴骑,他就是想让你走路。
越想越气,最后额上的青筋都在暴跳,二十两银子事小,可是她和小东子没有了坐骑事大,总不至于顶着这炎阳再走四十里?
秦暮言走到乌骓身边拍了拍马脖子,扯了扯马鞍,“畜生打架,我怎么管?”
“它咬我的坐骑……”
“是驴……”秦暮言冷声纠正,屈梓月气结于胸,好不容易才咽下那份怒火,她重复道,“你的乌骓咬我的小黑,你怎么能不管?”
“是你的驴惹怒了我的乌骓,要知道上等的战马,是不允许受到任何刺激的!”秦暮言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能激怒屈梓月,他不是赛瑾,没有那么急的脾气。他只消散漫悠然,自然能把她气得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