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沉默了。
“如果……”公西意鼓起勇气,就算荒唐她还是要试一试的。
“意儿,政治联姻不可避免。我知道这已经违背了你的三个条件,但是你相信我。”梁简紧张地抓住公西意,他真的怕。
“相信你什么?”公西意没听懂这说道一半的话。
“定不负你。”梁简认真地说道,自从遇见了意儿,他许下了太多没有实现的诺言。一度他怀疑自己,一诺千金的原则哪去了。后来他发现,太多承诺都是源于对自己现在的不满和对意儿的心动。
他想要永远留住小丫头,唯一的可能就是不负。
难,也必然。
男人的承诺是什么?公西意见识过,也领教过。
没有电视剧里的刻骨铭心,但总也有所体会。拿着铁棍拨弄着盆里的木炭,股股青烟上窜。
什么是不负?如果两个人对这一个概念的认识根本不同,那这种承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显然她和梁简就属于这种,他的意思是心不负,但是她要的,是身心合一。
梁辰连续两日召见忽哲宇,大将军府都以病告假。如果这么拖下去,忽哲宇就真的归隐山林了,待到那日,大梁尚未稳固的江山当如何?边疆的安宁将如何?
“庞太医,你随朕走一趟大将军府。”梁辰快撑不下去了。
“是,皇上。”庞兵沉稳道,但是谁不知道大将军身强体健,即使受伤也绝没有到进不了宫,出不了门的地步。
大将军府一片缟素,一场政变后,再也不比往日的威严。梁辰抬头看着“大将军府”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颇有感怀。
这四个字是父皇亲写的,当年的忽哲宇年轻而勇猛,战无不胜。他年长自己四岁,曾经跟着父皇平定北方,建立大梁,后来又追随自己,一统平原,收复西南。若论功,忽哲宇一人可抵得上整个范家;若论德,他忠心耿耿,为国为民。
这次为了除掉梁景,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臣,叩见皇上。”忽哲宇在院子里练剑,被梁辰撞个正着。
“大将军倒是跟朕解释解释,什么病让你上不了朝,却能这么痛快的舞剑?”梁辰纵使再宽厚,也觉得被戏弄了。他连装都不愿意装。
“臣,有罪。”忽哲宇面不改色,字字铿锵。
“罪?说来听听。”君臣之间真的毫无信任可言吗?梁辰知道忽哲宇只是借着江誉典的事情抽身而已。
“教妻不严,酿成大祸。”忽哲宇道,“恳请皇上削去臣大将军的封号,以示惩罚。”
“好大的胆子!”梁辰怒道,“你何止教妻不严,你简直目无君主!”
“臣不敢。”忽哲宇俯下身子。
“不敢?”梁辰道,“朕削谁的封号,还轮不到大将军提醒。朕问你,大梁于你有何意义?百姓于你有何意义?兵符、将领、帅印这些难道真的比不上后宫里的一个位子?比不上区区一个份位。朕是看错你了!”梁辰拂袖而去,忽哲宇站在寒风中,久久没有离开。
“阿诚,你这么做有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公西子安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尽力避开和官府打交道的二弟,这次竟然主动起来。
“知道。”
“你不知道。”公西子安叹气,“别说是你,就连正显王这种皇家人,做生意也是避免和官府利益往来的,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根本就不知道。”
“大哥,我请你来不是商量这个的。”公西诚懒得多解释,“我想出资开一条贯通南北的运河,你在工部任职,看这事有多大可能?”
“运河?”公西子安不是太明。
“南北货物的往来,速度慢渠道单一,没有竞争力。”公西诚说道,“如果贯通南北的河流……”
“这种大事必有皇上亲自定夺,不可能放由私人出资。”公西子安想要打消公西诚不切实际的念头。
“话虽这么说,但依大梁现在的国库水平和经济实力,完全负担不起。”公西诚笃定道,“若是工部肯上折子,我可以只要冠名权和使用权。运河还是大梁的运河,皇上想必也是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