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起身将慕容珊扶起,带着歉意的说道,“没能帮上小姐什么帮!”
慕容珊的目光柔和了些许,淡淡的笑了笑,“你一个丫环能够帮什么忙!”
绣儿又道:“小姐要洗澡吗?”
“也好!”
全身浸泡在温热的热水里面,慕容珊舒服的轻哼了一声,绣儿掌了灯,看着慕容珊满身的红痕,担忧的问道:“小姐现在打算如何?”
慕容珊睁开红红的眼睛,绝望的摇了摇头,“我这一生从未像如此的这般的无助过?我没有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绣儿心中一疼,此时的慕容珊如同风雨之中一朵飘零的野花一般,想着慕容珊平日里面到底还是对自己不错的,便是摇了摇唇,“不,小姐还要小将军,小将军对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小姐何不与小将军一起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慕容珊摇了摇头,颓废的靠在浴桶上面,“谈何容易?”
绣儿看着慕容珊认真的问道:“小姐可是喜欢沈小将军?”
慕容珊目光一滞,从万安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歹人,而那人却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他了,只是自己与秦王有了婚约,又不想让娘亲失望方才强行不去想那个念头的。
绣儿看慕容珊的目光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又道:“秦王如今生死不明,小姐就是嫁去,也有可能是守活寡,而小姐与小将军又是郎情妾意,且如今小姐又是他的人了,小姐何不就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小姐,三姨娘已经去了,您不用在为任何人而活,您可以完全为了自己而活一次了!”绣儿沉声真心实意的劝道。
风过,烛火忽明忽暗的映在射在慕容珊苍白的脸上。
慕容珊闭目摆了摆手,掬了一捧水浇了浇脸,“你不要说了,让我想一下,想一下!”
秦王府如今却也是鸡飞狗跳,愁云惨淡一片。淡淡的墨色般的雾霭罩向四合,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秦王府显得越发的沉寂。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候在秦王寝室外,一声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侍女从房间里面端出了一盆黑血,赵彻的目光寒澈入骨,紧紧的抿着嘴,浑身都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压的每个人都喘不过起来。
上官玉儿上前一步,轻轻的将他的手握住,柔声劝道:“陛下不用担心,七弟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今日穿着一件浅蓝色宫装,额间点着花钿,墨色的秀发如鸦羽一般精致的盘着,插着几支别致的发簪。不管何时,她都是美得心惊动魄。
“若是查出是何人指使,朕非要诛他九族!”赵彻一字一句的说着,吐出的话语如同决堤的寒水一般冷冽刺骨,让上官玉儿都不由得心悸,有些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
这时上官梓宣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面色愁雾弥漫,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如何了?”赵彻上前一步急急的问道。
上官梓宣弯腰道:“秦王的伤势又加重了,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毒素不知道为何又扩散了!”
赵彻目光迸散去浓浓的怒气,看着上官梓宣厉声呵斥道:“你不是神医吗?不是号称没有你解不了的毒吗?若是医不好秦王,朕要了你的脑袋!”
上官梓宣没有一丝惊慌平静的说道:“臣一定尽力而为!”
上官玉儿看着上官梓宣目光里面露出淡淡的歉意,又扶着赵彻的胸口柔声说道:“陛下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上官一定会尽全力的,瞧您,把人家给吓得!”
赵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先起来吧,记住,不管如何,都要治好秦王,不管花任何的代价!摆驾回宫!”
“不去看一看七弟么?”上官玉儿扶着赵彻的手臂问道。
赵彻摇了摇头,“改日吧!”
龙车之上,上官玉儿观察着赵彻暗沉的脸色,试探的开口说道:“当年的事情,臣妾虽然身处于深宫之中但是还是略知一二的,秦王的存在对于陛下来说,怎么都算是一个隐患,陛下何不趁此机会除去秦王,免除后顾之忧?”
赵彻睁开眼睛,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玉儿,“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秦王威震三军,多年来驻守边疆,外寇闻之名而胆怯,不敢越长城而犯我大翔分毫,若无秦王,朕手下就再无将帅之才了!”
赵彻动了动身子,又将上官玉儿的手握在手中,敛了周身的戾气,放柔了语气说道,“太后的头风又犯了,你若是有空便是多去陪陪她老人家!”
上官玉儿黛眉一蹙,目光柔柔的看了赵彻一眼,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的说道:“陛下也知道,太后她老人不喜欢臣妾,她啊,眼中可是只有柔妃,前些时候不是还劝说陛下立柔妃为后吗?”
赵彻的目光骤然一寒,表情冰冷似没有一丝温度一般,他唇边含着冷笑看着怀中的上官玉儿,“玉儿已经是皇贵妃,六宫之主了,莫非玉儿也想做皇后?”
上官玉儿面色一白,她今日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赵彻的心意的,怎么一时大意弗了他的逆鳞了,而这逆鳞便是当年的南皇后,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晓的,如何后位空悬,却是陛下心中一直都忘不了南皇后。都云当年陛下是为了皇位而娶了南皇后,但是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到底是不是假戏真做,怕是只有陛下自己最清楚了。
当即便是从赵凌的怀中起来,跪在他的脚下,颤颤巍巍的说道:“臣妾不敢!”
赵彻将上官玉儿拉了起来,轻轻的抬着她的精巧的下巴,目光如猎猎的朔风一般在她的脸上扫过,语气却是轻柔如同不是真的一般,“朕喜欢玉儿不争不抢单纯的样子,若是连玉儿都变了,朕该是如何的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