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河看看苏挽月,又看看北承风,而后也是拍了拍北承风的肩膀,跟在陈进斐的身后离开了。但和陈进斐的心情不同的是,其实他心中是隐隐希望北承风对“秦落雪”放手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可这么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就是生出了这样的情绪来。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这个女人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该多好。
诚然,他是绝不会让这样的情绪外露的。玩笑可以开,想法偶尔有一点两点也无伤大雅,只是不能放任。他心中有太多的东西要装,为儿女情长来放弃什么,那是他不能做,也不可能做的事儿。
出来之后,陈进斐给书房中的两人带上了门。
“殿下,问句冒昧的话,您希望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北云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身为长兄,我自然是希望弟弟夫妻和睦,这两人能白头到老。但是身为太子,本宫更希望皇后能彻底消失,如落雪所说的不菲一兵一卒就连根拔起,这事儿对我来说着实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他轻描淡写,却将重点完全放错了。
“九爷是不可能放王妃走的。”陈进斐忽然这么道。\
北云河沉吟了一下,“如此也无碍,若是按着目前的计划,就算时间上慢一些,消耗也大些,成功的可能性也是蛮大的。”
陈进斐但笑不语。心中却说,若是谈判破裂,恐怕这计划就不太能行了。
果不其然,两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呢,书房中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门外橼廊上正准备离开的两人面面相觑,寻思着是不是要再候一候再离开。这吵的激烈程度,实在是让人不太放心啊。
没多久之后,砸东西的声音也出来了。
陈进斐和北云河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朝着那里面冲去。
方推开门呢,就正好看见,北承风追上苏挽月,一个手刀砍在了苏挽月的脖子上。
苏挽月当即软倒,被北承风一抄就揽在了怀中打横抱起。见到北云河进来,就面无表情道,“大哥很抱歉,人我要先带走了,计划能改就改,不能改就取消。”
报仇归报仇,但是哪里有赌上老婆的道理呢!这女人问他是不是男人,他当然是,正因为是,所以才更坚定,自己的女人绝对不能用来作为筹码,哪怕是她自己提出的也不行。
“承风,你冷静点,人先别带走。你从这儿带出去,这成什么了!”北云河意识到北承风要做什么的时候,想去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北承风只要一想到怀中这个女人要离开,就完全什么都听不进去。这会儿北云河喊了也是白喊。他只径直抱着人往外去。
北云河要去追,但是陈进斐却拦了上来。
“滚开!”他横眉怒目,“否则……”
“太子,九爷想要的东西从来不多,你这次就纵容他一次吧。”陈进斐赔笑道,“心不在大位,又有能的兄弟,您有几个呢?皇后总会死的,您给九爷一点空间,他必念着你。”
北云河缄默了一阵,却眯起眼来打量陈进斐,“你倒是越发会说话了。”
“山野间的人,说话从来都这么无状又直白,殿下您多多包涵。”陈进斐淡淡道。
还能说什么呢?
北云河忽然嫉妒起北承风来,他有心爱的女人,有忠心的朋友,比起自己来更是自由多了……
“罢了,你回吧。人既然带回去了,那后续的摊子你们来收拾,本宫就不管了。有什么要帮忙的知会一声。”
“谢过太子殿下。”后勤陈先生对着太子殿下行了个大礼,这才追着北承风的方向离开了。
九王妃失踪多日之后,终于被找到了。
还是被九王爷十分高调的带回来的。
这日清晨,京城的北门正准备打开的时候,守城的将士就看见城门下的晨曦中站着个人,这个人一身玄色的锦袍,手中似乎还抱着个人。
有个都尉得了通报后上前一看,大惊失色,叫人赶紧开门。这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因着一怒为红颜揍了十一皇子而名满京城的九王爷么!
门一开,都尉下去相迎,发现还真是!
只是王爷怎么一个人一身露水地抱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北门外呢?他有些好奇地往王爷怀中多瞥了两眼,心想,这该不会是失踪了多日的九王妃吧?
这么想的时候,他收获了这以冷漠见声名的王爷刀锋一般的眼神,吓得差点趴地上去。甚至都忘了要给王爷备马备车的事儿,只诚惶诚恐地低着头,恭送王爷离开。
于是,北承风因为一个凶恶的眼神,失去了乘车骑马轻松回九王府的机会,只能继续抱着个人,穿过人来人往的早市,从容不迫地往家走去。
昨晚从太子府带着人出来之后,他的理智就基本恢复了——当然不能让失踪了多日的人从太子府出来。若是要回来,也必须是从别的地方。
于是,他借着夜色掩护,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轻功直接将人带出了城,弄了这么一出把人从城外找回来的戏码。
并且故意十分高调地招摇过市,向世人昭告自己的王妃已经成功地回来了。
百姓们的八卦心思,可当真是半点不会让他失望。不过几个时辰,全京城都传遍了,九王爷抱着九王妃回王府的消息。
宫中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喜出望外。这“有人”的代表,就是皇帝和皇后。
破天荒,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要摆驾九王府,亲自去看失踪多日终于被找回来的九王妃。
而在皇帝和皇后来之前,北承风望着床上那个闭着眼,却已经开始皱眉,似乎快要醒来的人,抬手就招陈进斐,“你快来快来,她快醒了!”
一头埋在一堆瓶瓶罐罐中陈进斐没有好气地抬头,翻着白眼道,“还没好,还没好!你再敲晕她一次。这不伤身又能让她昏迷的东西,哪里能这么好配的。”
“你特么的行不行啊,靠点儿普啊!”北承风看了看苏挽月脖子上的淤青,多少有些下不了手。
好在没多久,陈进斐就弄好了。
等到苏挽月终于再度安然入眠之后,北承风才松了口气。
“九爷啊,你说你这么怕她醒来干嘛?这不是迟早的事儿么。”陈进斐对北承风行为十分无语。
北承风看了他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对于北承风这种用完就扔的恶劣习性,陈进斐十分幽怨,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收拾收拾,嘀嘀咕咕地走了。
当然,北承风怎么可能和他说“自己不想听这个女人吵闹着要休书”呢?
而陈进斐走了之后没多久,皇帝和皇后就来了。北承风心中再度舒了口气,幸亏女人没有醒来,这样的话,一切的过程就只有自己说了。只要发挥稳定,想必就不会有神马问题。
见礼之后,北承风当即就向皇后跪下了,十分诚恳道,“儿臣未能在三日内带回落雪,请母后降罪!”
皇帝一听,感情还立了军令状的?当即给皇后投了个不是很善意的眼神,然后特别慈爱地扶起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人回来就好。落雪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