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一听此人说话似乎并不是一般草莽之辈,应该是个念过书的。就多看了他两眼。想回忆一下是不是秦府中带出去的人。
那人被她看的奇怪,但是也明白苏挽月这眼神的意思,当即道,“在下凌风,是门主旧日好友。”
“凌风大哥好。”一个迟到的见礼。总归不算太晚。
待到了前厅之后,苏挽月就看见那日自己救的那个面具男就背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站在一排的牌位前。
她视力不错,定睛一看,发现那些牌位竟然都是被灭门的秦家人的灵位。沉吟了一下之后,苏挽月上前两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句,“大少爷?”
夜雪歌回过头来,也不说话,只是递上了香。
苏挽月也不需要他交代,只上前去上香磕头。一番动作倒是行云流水,不卑不亢,但行的却是客人祭奠友人的礼,不是亲属,也非仆妇。
夜雪歌看在眼中,不置可否。待苏挽月上香完毕之后,这才淡淡道,“你是何时扮作落雪的模样的?”
“约莫是四五个月前的事儿了。”苏挽月也是不隐瞒,“小姐有恩于我,我自当竭尽全力救她性命,可顶着丫鬟的身份总归不便,只能出此下策。”
夜雪歌却说,“这已经不是下策了,你比很多人都想的要好,做的也好,就是我手底下的谋士,恐也未必能相处这等偷梁换柱的法子来,这些是时日,落雪真是多亏你照顾了。”
苏挽月不大爱说这种谦来谦去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将鬓边的发约到耳后,“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我在此处,府中的小姐如何了。”在这次醒来之前,遇上夜雪歌之后,她其实清醒的时间不多,当然不知道具体的状况。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周旋。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条命,日后你就留在门中吧,我自能护你安好。”
苏挽月心思一转,就浅笑道,“那日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且你也算是救我一次,我们这就扯平了!北承风性子捉摸不定,如今我失踪了,恐留在府中的大小姐受委屈,少爷,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夜雪歌一听,就惊讶道,“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北承风来过的事儿么?”
苏挽月挑眉,“什么?”
旋即,夜雪歌就将他们在另一个据点停留,而后北承风杀到。救走了秦落雪,却将她留在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苏挽月闻言之后,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你……你是说,他其实已经来过了,并且将恢复易容的秦……大小姐救了回去?!”
夜雪歌点点头。
苏挽月无语了,这特么都什么和什么啊!多救一个会死么?她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可怕想法甩出去。怎么能这么想呢,不是随时都想着能离开那个地方么。
“那少爷你有什么计划么?”她问道。
夜雪歌勾了勾唇角,“既然你是挽月而不是金凌,其实也不用叫我少爷,秦昊天已经死了,我是夜雪歌。”
苏挽月心中默默哀叹了一声:得,又是个得了中二病的可怜孩子。
“总之,夜雪歌你有什么救出小姐的计划么?还有后面那位草包皇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北墨轩就等着落雪回来后自己处理。”夜雪歌端起手边的茶水温柔道,“至于怎么救出落雪,挽月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在这将养身体吧,以后,你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轻,语气十分温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挽月却怎么也对他亲近不起来。
干坐了一会儿之后,苏挽月就回了房间,那里,北墨轩已经被挪走了。她问了问跟在一边伺候的一个妇人,听说是送到隔壁的房间去了。
而彼时的前厅中,凌风坐在夜雪歌的对面,将一张纸条递给夜雪歌,“门主,这是北承风的飞鸽传书,他说要约见你,在今晚子时,我们分坛处。还说要你带上金凌。也就是挽月姑娘。咱去么?”
“去,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不去。”夜雪歌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
凌风却蹙眉道,“门主,这对我们来说是机会,对他们来说是又何尝不是呢?万一这是鸿门宴,就等着抓你可怎么办。那日我们在分坛被他们的虚张声势吓到,的确是错过了机会,但这一次……”
夜雪歌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