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犯后。
在这里,第一次就这么相遇了。
这小子是谁,刚才没注意,个子好高,块头也不比我小,难道是张氏的亲属,兴许吧,不然,估计我老窦或许争这小子不过。
这家伙是谁,不过敢于抱打不平,也算是条汉子,或许是张初尘的同乡。
这黑小子又是谁,难道是他的朋友,不对啊,他俩并不曾打招呼,眼睛中似乎有着野兽似的目光,这是好斗而警惕的目光。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相顾愕然,反而冷场了。
钱县丞心中的恨意不可遏制,狠狠一拍惊堂木,怒声咆哮。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胆敢咆哮公堂,统统给我重责二十大棍!”
役差们你看我,我看你,**个人都有点发愣,打板子干过,可一块打三个人,而且其中那两人看起来都不好惹,一个凶得像头猛虎,一个眼神恶的像匹狼,自己都有家有口,一月就领取那几个钱,犯不上去拼命吧。
钱县丞气的额前青筋直冒,一跃而起,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直接背过去。
这时,两个役差闯了进来,面色煞白,还没上堂就张口大叫。
“老爷,钱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又,又怎么了?慌什么,成何体统,什么事情,慢慢说!”
钱县丞都快被逼疯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轮到我当家主事怎么就这么忙,这么不顺心。
“是,是,外面来了很多人,纷纷吵嚷着,要……要……”
一个役差不敢继续再说,只拿眼偷偷望着张初尘。
“要什么,你他奶奶的,说话撂一半算个啥,信不信,我老大嘴巴抽你。”
火气蹭蹭的置往上冒,钱县丞已经濒于崩溃,有点口不择言。
“他们叫嚷着,要替这位姑娘伸冤,门口俩弟兄不敢再拦了,再耽下去,怕就得要被打了。”
“他们有多少人,可曾派人去向卢县尉求救,让他速速发兵剿灭叛乱。”
役差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钱县丞,继续压低声音。
“怕不是得有百十口人,大都是青壮,应该都是良善之民,只是受了蛊惑,不算是叛上作乱。”
“混账,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小人,休要聒噪,卢县尉呢,出这么大事,他总得露个面吧。”
回禀老爷,卢县尉家里突然有事,已经告假了。
“什么!?他,他竟然躲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担当都没有。你,给我去请赵都尉,让他速速发兵来援,休得放走了贼人。”
看着小吏匆匆而去,钱县丞才缓缓稳住心神。
今儿的事情透着古怪,一件件连环发生,局面已经失去控制,眼前的张氏反而不再那么重要。
一阵吵吵嚷嚷声逐渐传来,打断了钱县丞的思路。
只见两个役差在前边抱头鼠窜,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明显淤青,不住朝身后张望。
堂上的公人们立刻紧张万分,刚才的对话,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一场祸事,皆因钱县丞一人而起,纷纷站在一边,远远离开他,以示划清界限。
成功他们三个人反而没人管了,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一头雾水,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所有人都在关注事态进一步进展。
很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喧闹声,热热闹闹响起,把这肃穆的县衙弄成了闹市。
此时,钱县丞心中尤其七上八下,县衙里府库粮库等重要设施,哪怕受到丁点的冲击,自己也吃罪不起。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群众打头的竟是个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年纪,扎着望月双丫髻,眼弯如月牙,笑靥如花,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不出的天真无邪。
还没进门,就在那甜甜的叫嚷。
“姐,姐,你没事吧?!”
堂内众人都愣住了,这是,叫谁呢?这难道是在骂人,堂内不都大老爷们吗!可转头一看,登时恍然大悟。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集中着张初尘。
倒把她弄了个大红脸,可她又无法解释,面对成窦两人的目光,她只得连连摇头,应也不敢,不应吧,又无法躲避那少女热切的目光。
很快,那少女一马当先,亲热地挽起张初尘的手臂,她身后一个壮如铁塔的男人则警惕着左右。
“姐,看见你没事就好,哟,这两位是我姐的意中人吧?!”
少女看起来年龄不大,居然言辞如此犀利泼辣,饶是窦建德都禁不住,三个人又一起脸色通红。
张初尘给少女一搅和,初衷已经忘记,赶紧连连摆手。
“不,不,你瞎说啥啊,这,这位,是帮助我猎虎的成大哥,我们才刚认识,而这位,这位?对了,这位大哥,你怎么称呼啊?”
“某河北窦建德,往上恕个罪说,东汉窦固先公之后。”
在听到张初尘的话后,窦建德心里跟吃了冰棍一样,凉兮兮甜滋滋,胸脯挺得高高的,自豪而不失低调的进行了番自我介绍。
“噢,原来大哥还是名将之后,小女子多蒙窦大哥二位,仗义相救,真是无以为报。”
张初尘处身名门之后,自然文武兼修,果然一听之下,就顺势捧了他一句。
窦建德自然更是美滋滋的,忍不住斜睨向成功,心说,你什么出身,还能跟我比,看你那装扮,就不伦不类。
而那个少女,则两手抱着张初尘的胳膊,两只眼睛眨呀眨,眸中闪着异样的神采,兴味盎然打量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