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长大成人，

被逼的，被逼的，

……

晚间，成功又带着柳声言来到隋军营房中间，一间间的大屋子，此刻灯火通明，正在分别授课。

第一间教室人最多，起码有数百士兵在听讲，一个云州请来的先生，正在给他们上课，成功从后门悄悄进来，冲着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只是来看看。

柳声言突然面色突变，满脸不可置信，手指伸了出去，口中低声嗫嚅。

他……他们，用的竟不是毛笔，那究竟是什么？！

将他拉到屋子外面，成功挂着淡淡的笑容，淡然说道。

只是些鹅毛硬笔，对这些不识文墨的初学者来说，没有什么比硬笔更容易掌握了。

这东西，也是你做出来的？！

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柳声言实难相信，一个武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咳咳，成某只是恰巧以前见到别人使用过，因此拿来东施效颦，只是试试看，试试看而已。。

他脸上一红，可不敢自己居功，只好借口在其他人身上了。

幸好柳声言本来也没有相信他能够自己研制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暗暗在想，这个世上能人异士还真是多，当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第二间屋子人较少，都是来自云州军的中低层军官，正在单独听一个先生讲说文化课和兵法知识。

这次，成功没有躲闪，大大咧咧走了进去，看到是他，那些学员恭恭敬敬起立。

成先生好！

王先生，某挤占你点时间。同学们，请坐！某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成某的朋友，柳声言知县，大家以后还要多多配合他的工作。

是，先生！

嗯，那成某今晚给大家讲述一下，战略上轻视对手，战术上要重视对手，不要畏惧任何对手，但真正面对对手，就要有足够清醒的认识，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充分发挥天时地利与人和。你们要知道，你们就是明日的将军都督，手下会有数千人会因为你的一纸命令而或生或死，所以，制定适应的战术，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先生！

大家慢慢听学生讲吧，我和柳先生到处走走！

所有学员都目送着成功离去，内心再无半分争胜之心，之前还以为他只是一勇之夫，通过这些时日来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个胸有丘壑的奇才，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尤其以王儒的感受最深。

第三间教室不同，无法从外边看到里面的情况，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出，还有一些叮叮当当的声响。

门前还站着两个军兵，站得笔直，看到成功来到，急忙单膝行礼。

参见将军。

起来吧，不要多礼，华医生他们都在里面吧？！

是，将军，都在。

一个士兵恭敬回答，看向那扇门的目光竟然流露着恐惧。

柳兄，你确定，真的要进去看看嘛？！

嗯，好吧，跟我来吧，没有我带着你，一般人还进不来呢。

成功居然莞尔一笑，率先推门而入。

进入那间房的刹那，柳声言只觉得呼吸一滞，自己差点背过气去，只见两个高台上正有两具尸体，而且是七零八落的尸首。

还有一个年轻人正拿着根木棍，在死尸这里那里指来指去，说的兴致勃勃，口沫横飞之下，连来了陌生人都没有发现，身边还围绕着七八个军兵，正在聚精会神倾听。

还距离很远，就闻到刺鼻的血腥气，柳声言不由一皱眉，他是隋朝人，学的是身体发肤不可轻毁，提倡的是死者为大，可眼前分别是两具真实的人类尸体，正在**裸的被肆意轻慢。

成将军，敢问，这是在做什么，如此轻侮死者，就不怕天地神明么！？

此时，他的语气已经明显不悦，面对不法之事，隐隐带上了兴师问罪的语气。

这时，其他几个人才发觉，居然进来了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纷纷抢了出来行礼，身上所穿的竟然是样式奇特的白色大褂。

见过将军。

那个青年讲师也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成兄弟，你来了？！

嗯，华大哥，我带柳县令来长长见识。不如，你来替我回答他的疑问吧。因为，以后，要再想要标本，就只有找柳县令了，毕竟稽凶捕盗，是得胜县的职责。呵呵。

成功一脸戏谑地看着柳声言，对着华斯达说，而后者正色地点点头，恭恭敬敬向柳声言行礼。

草民华斯达拜见县台老爷。

对这个似乎是主谋的年轻人，柳声言一开始的印象并不好，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冷若寒霜。

说，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寅，本官今日就拿你去问罪，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如此糟践逝者遗体，眼中可还有王法！？

对他的态度，华斯达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即使成功，也是抱着肩膀站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回老爷话，草民华斯达，先祖华佗，传至草民一脉，可惜已经式微，不仅无法将祖上所传医术发扬光大，即使赖以谋生都日趋维艰，幸得赖成将军重视草民，说服草民，延请草民至军中传授医术，终于才不至使祖宗技艺得以失传，真是幸甚幸甚。至于这两具标本嘛，乃是军中俘获的契丹恶徒，为人十恶不赦，被行刑之后才由草民接手，方便这些学员进行实地学习，草民所精擅外科术艺，只有尽可能多地多观察多动手，才能熟能生巧，培养出尽可能多的军医，以便在战场上多挽救生命。即使先祖当年，在为曹魏武王做开颅手术之前，亦曾无数次私下墓穴，摸索人体骨骼血脉分布，才能做到胸有成竹，以便临出刀时才能减少失误。

噢，原来还是神医之后，倒是柳某孟浪，华先生，不要介意，这等救死扶伤之举，柳某支持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止。华先生，以后若有什么所需，请只管向柳某名言，柳声言愿竭尽全力。

听到华佗的名头，柳声言作为世家子弟，自然知道，立刻态度改变，谦和平淡不少，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

第四间屋子，则整个黑漆漆，看不到一丝光明，只有咕咕咕的叫声传出，如同第三间一样，有两个士兵正在门前站岗。

对于柳声言的目光，成功却当做没有看到，只领先朝着来路返回，既然成功不提，他也只好按捺下内心的疑惑。